容怀仲想了想,倒也靠谱,毕竟女儿活泼,翊王殿下的小兽也活泼,倒都是精力充沛不觉累的。
就这样,芜华院里多了两只在地上吃草的小家伙。
枫荷搬了椅子和茶桌给小姐坐,婉婉双手托腮,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两个小家伙。
枫荷说:“我还以为它们是梅花鹿,竟不是。”
婉婉喝了口茶,又给这两个小家伙添了把草,道:“父亲说它们的名字叫狍子,很是珍贵稀有。”
婉婉也是第一次见,她以前连听都没听说过。
可婉婉觉得,狍子这名字,是不是有点不好听?
衣妈妈说:“山里的人都叫它们傻狍子,更难听。”
婉婉不肯承认这两个蠢萌蠢萌的家伙有这样难听的名字。
衣妈妈说:“姑娘不如给它们起个名字吧?”
这时枫荷指着两个狍子,开心道:“姑娘你看,它们的屁股又炸开花了呢!”
婉婉想了想,很负责任的说:“那就一个叫大丽花,一个叫大菊花吧。”
狍子:你礼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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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大丽花和大菊花的日子是欢乐的,时间一转就到了柔姐姐的春日宴会。
长宁侯府门一水的华盖马车,门庭若市,几乎大半个上京城的人都来了。
这也算是上京城中小姐宴请,到场率最高的一次了,几乎无人缺席。
婉婉到时也被这景象给惊呆了。
虽是女儿举办的春日宴,宴请的都是一众小姐妹,可不知为什么,除了那被请的小姐外,各府的夫人也都不请自来,跟着自家女儿们曾宴会。
衣妈妈说:“当初长宁侯宠妾灭妻,成了上京城里多少达官贵人的笑柄,如今侯夫人卧薪尝胆,一招制敌,彻底翻盘,多少人唏嘘,多少人佩服,又有多少还受着丈夫气的夫人们暗暗道一声痛快的同时,想要亲见一面侯夫人,得夫人点拨。”
“所以……”婉婉瞧着一众夫人,加起来仿佛比各府小姐都多,“她们都是来找庄伯母支招的?”
衣妈妈点头,“如今庄夫人在整个上京妇人圈子里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这些人来参加宴会是假,见侯夫人才是真。”
婉婉点头,能将一个局做十几年之久,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的人,其城府,不是人人都学得来的。
花厅里,长宁侯夫人庄氏一身素雅衣裙,端庄雅致,位坐上首。
两侧各府夫人已是满座,有些甚至只坐个圆板凳,也要参与进这场会话之中。
距离庄夫人最近的,是安国公夫人,恭氏,老安国公三朝元老,如今安国公在朝中身居要职,门庭显赫荣耀,也是众夫人中身份地位最体面,最说得上话的。
这时一只燕子落在轩窗外的树枝上,唤着轻快的叫声,清翠悦耳。
安国公夫人笑道:“春燕报喜,果然就连燕子都知道,长宁侯府有喜事发生。”
这时有另一只燕子飞来,两只燕子刚从南方迁徙而来,正准备物色着适宜住巢的位置,所以一直围着树打转。
吴伯府夫人道:“瞧,长宁侯府里,就连燕子都是成双结对的,一飞一追得多惹人。”
这话未免有些酸,但也是倒出了不少夫人的心声。
庄氏并不愿在这种场合提及这些事,她还是更愿意让所有人都觉得是尤姨娘自作自受,而她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只是个最终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可怜之人。
“说来巧,府里的确是添了庄喜事。”庄氏一转话题,“昨儿儿媳李氏诞下一子,府中添丁进口,我也荣升了辈分,做了祖母。”
“那可真是可喜可贺,双喜临门的大喜事。”安国公夫人这双喜很是意味深长,懂得人自然都懂。
庄氏做了祖母,欣喜之余,免不得叫人将小孙儿抱过来,叫众人看看同乐。
小娃娃软软糯糯很是惹人可爱,一众夫人见了爱不释手,祖母情绪泛滥。
安国公夫人说:“我前阵子得了匹苏州上等的柔纱绵,那布料似棉非棉,似纱非纱,是用蚕丝和棉线用特殊手法合在一起纺织而成,有绸缎的冰凉,又可如棉般吸汗,触手水般柔软,给小婴儿做衣服最为合适。”
她说着叫随从差人回去取来,要送给刚出生的小公子。
庄夫人道了声谢,这时外面的姑娘们围在一起,正赏着盛开的牡丹花,时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安国公夫人忽得想到了什么,她感叹了下少女不知愁滋味的年少美好,又侧转身,看向庄氏道:“看这些花般的姑娘就让我想起了年少时的自己,我有一提议,不如就让这些姑娘每人写一个福字,绣在那绵纱上,为小公子做一件百福字,取福寿绵绵,更有为侯府再添子添福之意,庄夫人你觉得如何?”
屋外这些姑娘,都是上京城里拔尖人家的闺女,家世显赫,财源深厚,个个都是有福气之人。
庄夫人觉得这意头很是不错,便应了。
于是下人在院子里,支了书案,摆了笔墨,正在赏花的姑娘们纷纷靠过去。
婉婉正和郁司宁,丁怀柔一起品茶,院子里突然传来声响,随后便见院子里的小姐们一个一个提起笔,在宣纸上不知写着什么。
婉婉不明所以,“这是在做什么?”
旁边有下人答:“是夫人让小姐们每人写一个福字,集齐一百个,绣在衣料上,给小小少爷做百福衣,取福寿绵绵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