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甚名谁,报上来我好进去禀报。”
郁司宁想了想,她与翊王两人的关系还未摆在明面上,她虽性子粗条,做事说话向来直来直去的。
但所谓关心则谨慎,她自然不想出任何差池,惹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她没说自己是安国公之女,更没说自己刚被晋封的安宁乡郡的称号,只道:“郁家小姐,郁宁。”
郁家是个大家族,且郁司宁隐了中间的字,懂得人听了自然能够认出,听不出的也自然是不该知道的。
得了名讳,其中一个侍卫跑进去禀报,没一会便又出来。
“殿下说不认识你这号人,你还是快走吧!”
他没见到王爷,只在祁沨大人那就劈头盖脸的遭了一顿骂。
他们王爷刚经历一场刺杀,如今正是风口浪尖,最危险的时候。
王府的守卫都增调了好几支过来,那些个没名贴,没请柬,随随便便杵在王府门口,张口就说与翊王殿下相识,随口编造理由想要进府,一概不许!
郁司宁觉得,大抵是她的名字并没有传到翊王的耳朵里,不然听闻是她来了,他怎么会不见呢?便要侍卫进去再帮她通传。
侍卫怎肯在去遭骂,便说:“殿下的护卫日日跟着王爷,他都说没你这号人,我还进去同传个啥!”
殿下的护卫,那不就是涵漳,“他说殿下不认识我?”
郁司宁很是不可置信。
侍卫肯定点头,早就把她认做了是个骗子,“怎么样,这回死心了吧?”
“好好的一个姑娘,学什么不好,非要学骗子骗人,你当翊王府是什么,这可是除了皇宫最森严的地方,没有王爷点头,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侍卫叽里咕噜一口气说了好多,可郁司宁都没有心情去听。
涵漳说不认识她,那不就是殿下不想见她?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是不是殿下伤得太重,怕……”
怕她担心,所以才说不认识她?
方忍下去的泪花就又溢了上来。
“谁说我们殿下受伤了?”
守门的侍卫也都是跟随翊王出征的将士,听有人说他们殿下,那是第一个不愿意。
郁司宁愣了愣,“翊王没受伤?”
那侍卫看出来了,这又是一个被他们殿下的魅力所迷糊的痴情女,才哭咧咧的跑来要看心上人,这倒不禁让他冒出了几分同情。
“我们殿下岂能这么容易就受伤呢?倒是只会扇扇子的良王殿下,刀剑无眼睛,受了伤。”
侍卫瞧着这女子紧张模样,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他没受伤?”
侍卫道:“没有没有,伤得是良王,我们殿下好着呢,你快回吧。”
郁司宁听了,心头也是庆喜,“原来不是他,那我就放心了。”
可转念又想,既没受伤,那因何不肯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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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婉婉正拉着高湛,在她的小桌案前,和仙人一起分享着这三个月以来她的功课,从歪歪扭扭到工整有形再到神采飞扬。
高湛一页一页翻看,舍不得落下每一丝进步。
其实他并没教她多少,大多时候都是她自己临摹,刻苦练习出来的结果,可见勤能补拙,有些时候和天分无关,与刻苦有关。
时间一分一分的静静流逝,男子终于翻完最后一页,看着她的磊磊硕果。
“进步很大,可还要继续再学?”
小姑娘趴在桌子上,掀了一侧眼皮,“若不学,还能有螃蟹吃吗?”
她是惦记着螃蟹,才这般勤学苦练的?
“其实不学也可,你的字已经很不错了,达到了螃蟹的标准。”他给出了十分中肯的评价。
婉婉自己也知道,她的字和三个月前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若说多么厉害自然谈不上,但却是已经很能拿得出手了,最起码在人前不会露怯。
可若是和仙人的字相比,那可还差着好大节呢。
仙人的字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以入无人之境。
优秀得人永远都是令人崇拜和仰望的,譬如神仙仙人的字,譬如柔姐姐的琴,再譬如司宁的骑术。
婉婉想,她有什么能拿得出手,震惊四座,情趣与高雅相结合,能让人一提起,便就想到她,满口称赞,品头乐道的呢?
“仙人觉得,若我继续学下去,可还有进步的空间?”
若她能将仙人的字一分不落全部习来,婉婉想,那他们容家时代簪缨,书香门第的招牌也有她的一份助力。
男子道:“学无止境,只要肯学,进步自然是有的。”
他瞧出了小姑娘的心思,年轻时多学些东西总是好的,总好过庸庸碌碌一生,中年回望只剩后悔与叹息。
“若你继续学,十月份去辽东,可考虑带上你。”
他将诱惑筹码又加一成,诱导那个左右徘徊的小姑娘。
“去辽东?”小姑娘蹭的一下坐起身,她在脑袋里飞快的搜索着这个地名,“去辽东做什么?”
男子清朗的眉毛上挑,“吃海鲜。”
这时,婉婉已经在脑袋里搜索了下大金的舆图,锁定到了辽东半岛的位置。
什么螃蟹,大虾,鲍鱼,海参,牡蛎,海螺,贝类,各种奇奇怪怪的海中食物浮现在小姑娘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