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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诉诉恼:“丢了,直接烧了,我不要再看到它。”
她一气,情绪起伏过大,又觉得身子发凉,小满赶忙把她搀扶到浴桶里,拿热水给她暖身子。
“是是是,我等会儿就去将它烧了,当着你的面烧,好不好?”小满哄她。
“嗯。”沈诉诉感觉自己面颊有些发红,便将脑袋埋进热水里。
小满识趣地没有询问她到底和那男子发生了什么。
待沈诉诉梳洗完毕,她披上石榴色的外衫,将桁架上的软帛一拽,就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她院里前厅还藏着那躲在箱笼里的男子,她要想想到底该如何报复回来。
不过,伤还是要先给他治的,不然他因伤死了,她报复谁去?
沈诉诉暗自思忖着,院内已有侍女将几个食盒呈了上来。
她们将食盒打开,将保温着的各项菜肴端上,都是春淮楼里沈诉诉喜欢的菜色。
当然,还有她心心念念已久的清蒸鳜鱼,为了这道应季的菜肴,她才撞上了意外的祸事。
“是我爹吧?”沈诉诉兴致勃勃地拿起筷子问道。
“是老爷让我们准备的,他说您刚从弥提寺回来,嘴里肯定淡出鸟了。”
侍女面无表情地复述沈严的原话。
“哼,算那老头识相。”沈诉诉轻哼一声。
她回过头,正想着要不要塞个馒头给箱笼里的男子吃,沈严已迈步走进院子里。
“乖女啊!”一见沈诉诉,他就扑了上来,口中不住念叨。
“你昨晚伤了哪里没有?雨那么大,犯病了吗?若是受了什么苦,一定要与我说啊。”
沈诉诉给他舀了一碗笋汤,眨了眨眼,表情闪躲。
她正色道:“没有。”
昨晚的事实在是太过丢人,她不好意思对她爹说。
等那男子伤好了,寻个由头,把他丢监牢里算了……沈诉诉暗中盘算。
“诉诉,你可不要骗爹啊。”沈严接过沈诉诉递过的热汤,又眯起眼笑了。
“嗯嗯嗯。”沈诉诉一边大口吃饭,一边敷衍答道。
清蒸鳜鱼是她最喜欢的美食,但今日的她有些心不在焉,只闷头扒着饭。
这一夜过来,她也确实饿惨了。
沈严看了眼放在沈诉诉房间角落的箱笼,笑着问道:“诉诉,那箱笼里,装了什么?”
“嗯?唔——”沈诉诉放下筷子,支支吾吾,勾起一些朦胧的记忆,又有些气了。
“是个男人。”她想了想,直截了当说道。
沈严差点没从椅子上弹起来:“男人?!”
“是啊。”沈诉诉理直气壮,“阿爹,怎么了,我不能带吗?”
“可以可以,你要带几个都可以。”沈严倒是宠她,连声应道。
“哦好。”既然露馅,沈诉诉也不装了,她拿着帕子,优雅地擦了擦嘴。
“阿爹,你寻个大夫过来给他治治伤,他得罪了我,我不能让他就这么舒服就死了。”
“哎呀哎呀——”沈严哀叹,“诉诉啊,他怎么得罪你了,阿爹打他一百大板,好不好?”
“等他活过来再说。”沈诉诉不知为何,又有些恼了。
不久之后,沈严派来的大夫将人从箱笼里挖了出来。
沈严低眸看了眼这顾姓男子模样,面上还是挂着和蔼的笑容。
“这小郎君模样可真好。”他对沈诉诉说。
沈诉诉一愣,扭头瞪了她爹一眼:“哪里模样好了?不过是个不要脸的登徒子罢了!”
“哦,他怎么了?”沈严问。
“没……没有怎么!”真问起时,沈诉诉结结巴巴,又答不上来了。
沈严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语重心长说道:“诉诉,还有一事我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沈诉诉正在心里演练惩罚这男子的各种方法,漫不经心问道。
“京城里派来的礼官,还没有走,这回他们学聪明了,假意离开,骗你回来,阿爹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沈严叹口气说道。
作者有话说:
哦对,插播一个内幕。
文案上说男主失忆了,实际上他本来没失忆的,但是给沈诉诉挡了那一刀砸了脑袋,他才失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4章
惩罚你
沈诉诉正看着大夫给那顾姓男子治伤,听见沈严如此说,她的杏眸微眯。
“这可恶的礼官,真是狡猾!”沈诉诉怒道,她起身,准备叫小满过来。
“收拾一下东西,我……我明日再去弥提寺。”她是真的有些慌了。
毕竟皇帝的命令不可违背,她只能避而不见。
“他就在府里等着呢。”沈严低声道。
他背着手,轻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
“诉诉啊,其实入宫,并没什么不好,你这病……只有去皇宫里才能寻到
', ' ')('医治的药。”
“诉诉,我应该早告诉你了,你若寻不到宫中收藏的秘药,应当……活不过二十五岁。”
“我可怜的诉诉啊!”沈严仰天哀嚎,“怎么就患上了这样的怪病,都怪为父没用,呜呜呜呜!”
沈严还真嚎哭起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沈诉诉赶忙拍了拍他的背,皱眉说道。
“阿爹,那宫中险恶,我就这么去了,没准没到二十五岁就被人陷害死了。”
“但京城那边逼得紧,你这名字也不知是如何从江南传到长安的,哎呀。”沈严满面忧愁。
“此事,以后再说。”沈诉诉一想到梦中的场景,就觉得难受。
沈诉诉是知道自己病症的。
在梦中入宫之后,皇帝确实喜欢她,怜惜她的病症,将宫中秘药赏赐下来。
她吃了药,病好了,活过了二十五岁。
但是活到二十五岁和活到三十岁有什么区别吗?
更何况在宫里,她过得并不快乐。
若是留在江南,她还能过上几年好日子。
沈诉诉对自己的病倒是看得很开。
她抱着沈严哄他,跟哄孩子一样,沈严拽起她的袖子抹眼泪,模样有些滑稽。
“上好的香云纱,别给我擦坏了。”沈诉诉将自己的衣袖从沈严手中抽了出来。
“我可怜的诉诉啊,从小没了娘……”沈严又开始念叨。
沈诉诉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只扭过头问府上的大夫。
她问这顾姓男子的伤怎么样了,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的身体底子好,身上这些都是皮外伤,看着可怕,养一阵子就好了。”
沈府里的张大夫将药箱合上,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还是皱眉。
“哦,那就好,能留条命,这么舒服就死了,就便宜他了。”沈诉诉松了一口气。
“他后脑上的伤棘手,应当是受了重物敲击,有血淤积,我方才行针,将淤血给他散了,只是——”
沈诉诉想起昨日夜里他给自己挡的那一击,细眉皱起,脆声问道:“只是什么?”
“这淤血损伤记忆,他醒过来,可能会忘了自己是谁。”
张大夫从容说道:“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他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不得而知。”
沈诉诉觉得这不算大伤,便扭头看了沈严一眼。
“乖女,你要养着他啊?”沈严从怀里掏出帕子,将面上的眼泪抹干净,赶紧问道。
“嗯,阿爹之前不是给我找了许多侍卫,但他们都跑了嘛。”
沈诉诉从小满手上接过茶盅,缓声说道。
“啊呀,那不是乖女你自己——”沈严没敢把话都说完,恼得直拍大腿。
沈诉诉性子骄纵,脾气不好,之前沈严花重金给她找来的门客侍卫都被她气走了。
“他得罪我了。”沈诉诉低眸,吹了吹茶盅里的上好雀舌茶,理直气壮说道。
“我之前偷听府里下人说话,有人说宁愿去蹲监牢也不敢来伺候我。”
“他功夫好,让他留在我身边当个侍卫,可比让他去监牢里关着惨。”
沈严明显没抓住沈诉诉这些话的重点:“是府里哪个下人敢这样说你。”
“我当天就把那几个碎嘴的下人赶出去了。”沈诉诉挑眉说道。
“就这样,反正张大夫说他失忆了,有此等功夫的侍卫,咱们长洲县可没有。”
“行行行,你定夺便是。”沈严对沈诉诉倒是百依百顺。
他猛然想起京城那边似乎是派了人过来,也不知要说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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