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瓷用混沌的脑子领会完他的意思,喘着气语速极快地问他:“你定亲了吗?以后纳妾吗?有心上人吗?家中几口人?你家人会同意吗?能不能明媒正娶大大方方地娶我?”
陆无忧心如死灰道:“没定。不纳。没有。四口。会。能——我娶。”
最后两个字说得尤为悲怆。
贺兰瓷软软地拽着他那身绯红色状元吉服的襟口,语气也很悲怆,迷离的双眸透着一股视死如归:“那你继续吧。”
陆无忧恨声道:“你先把裙子脱了。”
贺兰瓷:“……?”
她也没想到陆无忧刚才在她腰上折腾了那么半天,是因为脱不掉她的裙子——不过这裙子也确实设计得异常繁复难以穿脱,若不是那位国字脸女官领着两位宫女帮她穿,她一个人可能根本没法穿上。
联想起先前二皇子看她的眼神,贺兰瓷几乎可以确定,二皇子让她穿上这条裙子,是为了让她中药被捉后,亲手脱下它。
光是想想,贺兰瓷就觉得一阵反胃。
与二皇子比起来,眼前的选择仿佛也变得没那么难以接受。
贺兰瓷有些急躁地背过手,去解缝在衣裙内侧的一排暗扣,它们全部都合拢地严丝合缝,像一层窒息紧密的束缚,她燥热难忍,注意力难以集中,半天还是不得其法。
陆无忧等在一旁,垂着眸子忍耐,有些受不了道:“……这裙子你还穿么?”
贺兰瓷顿了一下,用力摇头。
陆无忧干脆地伸手过去,手指微微用力,瞬息间,这条绛红的裙子便化为了碎布,只剩下里面雪光缎的中衣,贺兰瓷刚一惊,陆无忧就把她犹如剥蛋壳似的,从碎布条中剥了出来,她身上失去束缚,勒紧的胸口也得以解脱。
但紧接着,陆无忧便覆了上来。
“——回头,我再赔你一条,更好看的。”
他音色喑哑地说完,便眼眸沉沉地,仿佛快被折磨疯了一般,忍无可忍地再度吻上了贺兰瓷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ω≡
别问无忧为什么这么会,问就是天赋异禀。
ps:裙子是二皇子亲自设计的,他人虽变态,审美还不错。
最后都便宜陆无忧同志了。
字面上的为人做嫁衣。
没在卡章,后面的事两位断片了,反正来日方长(?
就……衣服还穿着呢,万千拜谢审核君。(卑微的求生欲)
第二十一章
公主府的生辰宴已经开到很迟了,宾客们陆陆续续乘着车马轿子离席,往来的宫人也在忙着收拾杯碟。
本应十分高兴的小寿星萧韶安却正在寝殿里大发雷霆:“你们怎么回事!这么多人,连个人都看不好!找也找不到!不是说门拴上了吗!废物!都是废物!”
她随手就拿起一个花瓶砸了过去。
下面跪着的太监宫女各个噤若寒蝉,连气也不敢大声喘。
萧韶安气得又抄起一个红木笔架,一个紫砂茶壶往下砸去,下头噼里啪啦连声脆响,碎片溅到人身上也无人敢躲。
待萧韶安砸到一块精雕玉琢的金镶玉摆件时,她忽然想起这东西似乎是她哥送的,才住了手,悻悻然放回原处。
来回踱了几步,萧韶安又忍不住提起裙摆,泄愤似的一脚踹在旁边一个红着眼眶发抖的宫女身上,把人硬生生踹得扑倒在地:“让你去试,还老大不情愿,就知道哭,什么用都没有,人都被你放走了!”似乎犹觉不够,她气道,“来人,把她送到我哥府上去。”
那宫女吓得瞪大眼睛,面若死灰,便想扑过去求饶。可惜不等开口,就被人捂住嘴拖走了。
这时外面进来个太监,对她耳语道:“那边也没找到。”
萧韶安才真的觉得有点纳闷了。
她的陆哥哥跑了也就算了,他到底是个男子,就算有些体弱之症,但毕竟年轻力壮,能逃过他们的搜寻逃出公主府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这药性,秦楼楚馆寻个女子便也能解了——萧韶安是不怎么在意这点的,她父皇那么宠幸母妃还不是会去临幸其他妃嫔。
可那弱质芊芊的文官小姐,照理说连偏殿的暖阁都不该能逃得出去,更何况她又长得那么惹眼,她与她哥的人已经确信搜过了这公主府里每一处,殿宇屋舍,亭台楼阁,连池塘里都下去摸了一遍,怕这位美貌小姐不慎落水香消玉殒,但都一无所获。
她哥现在只怕比她更为不爽。
毕竟据萧韶安所知,她哥是打算折腾一整晚的——
萧南洵还为了今夜,专门打造了一整套的黄金锁链坠饰,包括脚踝、手腕,颈项,甚至是胸……上头刻了牡丹与昙花的花型,每一处都精雕细琢,花费心思,特地为与那女人相配。
萧韶安是不知道萧南洵具体有多少种花样,反正原本按照他们的计划,这事情捅出来,也是那女人自己在暖阁里神志不清投怀送抱,勾引二皇子,当然被怎么摆布也都只能认命,最后还得乖乖嫁过来给她哥做侧妃……哦,她哥心情不好的话,侍妾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她自己不检点失了名节在先。
可现下人竟似人间蒸发一般。
他们早派人把守在了公主府大门外,侧门和后门也都落了锁,宾客出入自有人盯着,男子不好找,可一个如贺兰瓷那般的女子却很好辨认,更何况她还中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