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章被陆无忧的用词震在当场:“结、结实?”
陆无忧想着正好也顺便让他死死心,便继续道:“对,昨晚我还看她在练形意拳。”
林章恍恍惚惚:“……”
陆无忧见忽悠得差不多了,便打算走,不料,又听见林章犹豫不决道:“……霁安,我还有个问题。”
他驻足道:“嗯?”
林章垂下眸子道:“我知道这话我来问甚为不妥,可……可你真的现在还是对贺兰小姐无意吗?”
这话的确问得很不妥,陆无忧挑着眉,思忖怎么回答能他死心得更快些,心念一动便道:“不,新婚夜后我改主意了,贺兰小姐确实是绝色,我毕竟是个男子,少彦应当懂得。如今我已然真心把她当我的夫人看待。”他还好心地拍了拍林章的肩膀道,“少彦兄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尽早成亲为好。”
林章退了两步,脸上是真实的一言难尽。
陆无忧这会同情心缺缺,他俩熟归熟,先前也确实有点对不住林章,但他娶都娶了,林章再惦记着,就有点不上道了。
林章果然也意识到了,道:“我知道了,往后我不会再提了。”
陆无忧刚好找到机会把他很久之前想说的那句话说了出来:“大丈夫何患无妻,你也别一棵树上吊死。”本来他还想说那位魏二小姐瞧着也还……不过觉得有点缺德,便没有说。
***
到了点,陆无忧下衙回府,刚松了松官服襟口,便见青叶迎上来,这会门口有人,他道:“大人回来了?这就叫厨房上菜。”
陆无忧随口道:“夫人呢?”
青叶小声道:“……在检查屋顶漏不漏水。”
陆无忧:“……?”
他绕到屋后,就看见后面搭着梯子,贺兰瓷这时候倒还知道换了身耐脏的黑衣,在屋顶上不知捣鼓什么。
陆无忧把下面的人撵走,撑着梯子往上一攀,两脚踏空而上,便踩着屋檐,站到了贺兰瓷旁边。
贺兰瓷见他飘上来也不吃惊,满意地打量着这个屋顶,道:“我检查过,缝隙都填严实了,应该不会漏。”
陆无忧此时表情一言难尽地类似林章,他叹息了声道:“叫别人上来看不就行了。”
说着,他一把抱起贺兰瓷,从上面飞下来。
贺兰瓷站稳后,解释道:“至少让我看看正常好屋顶是什么样的,方便以后……”
陆无忧有些嫌弃地看着一身灰,白皙纤细的手指上都脏兮兮的贺兰瓷,道:“哪天屋顶真漏了,我又不是不能修,哪里用得着你……快去洗手换衣服,你用不用膳了?”
“哦……”贺兰瓷点了点头,又有些语气离奇道,“你应该不会修吧?”
陆无忧随口道:“……我就不能学?行,我赶明就去把贺兰府的屋顶修了。”
贺兰瓷诚恳道:“那真是麻烦你了。”
陆无忧转头看她,道:“……嗯?你不推辞一下吗?”
贺兰瓷道:“咳……那也太客气了吧。”
陆无忧似笑非笑道:“你现在对我倒是不客气。”
第三十五章
陆无忧最后真找了人去贺兰府修屋顶,不是像他们之前随便补个漏,而是实打实重修了。
倒让贺兰瓷还有点不好意思。
陆无忧以为她仍有不满,道:“怎么?你还真指望我爬到贺兰府的屋顶上一砖一瓦给你修?术业有专攻,学在于精而不在于杂*,也不必事事都会,不然泥瓦匠如何营生?”
他振振有词。
贺兰瓷又忍不住嘀咕道:“但你会的乱七八糟也不少。”
陆无忧道:“略知一二罢了。”他莞尔道,“还是比不上贺兰小姐,虽然我真不知你为什么要学这么多。”
贺兰瓷后来还掰着手指跟他老实交代了,虽然不会骑马,但她学过驾马车,在水里的除了划船,她还学过简单的泅水,姿势不太好看,勉强能浮起来,因为没有太多机会泡在水里,天冷的时候身子也受不了,除此外还有些零零碎碎类似的……
陆无忧一开始还没觉察出问题,仔细一品,发现大都是为了逃生的。
让陆无忧疑心她这么多年做的仿佛不是高官嫡女,而是什么江洋大盗。
贺兰瓷犹豫着道:“有备无患,你是没有见过……”
早些年她跟着她爹,是见过大臣抄家流放的,还算是有过往来的人家,宅中哭声震天,男丁有被逼得一头撞死在假山上的,女眷更是凄惨。
像她爹这么做官,能做到这种高位,纯属运气不错。
圣上身子也不算很康健,一旦有不测风云,或者单纯只是圣上心念一动,她爹可能就要倒大霉了。不需要那梦的预兆,贺兰瓷就知道,没有她爹的庇佑,自己下场一定不会很好。
陆无忧听完,有些啼笑皆非:“可你会了,也不一定能逃得了。”
贺兰瓷实话实说道:“我知道,但只求心安。”
***
府里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贺兰瓷才想起他先前提过,帮他看文章的事情。
陆无忧指着书房架子上那一叠厚厚的文章道:“你要是有时间,可以来帮我看,还有些投来的文章放不下,堆到别处了。”
贺兰瓷没怎么进过他的书房,因为她爹的书房里间也是不大让她进的,她认为可能算作私人领域。
但陆无忧显然不很在意,他道:“你可以在这里看,有什么疑问随时问我,也可以拿回你自己那边的书房看,看完一起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