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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冬卿垂死挣扎,“王爷您和六皇子很熟吗?”这话是看着岑砚说的,眼神中的哀求就要溢出来了,庄冬卿觉得岑砚应当看得懂。岑砚,确实看得懂。但是答不答应,又是两回事了。庄冬卿只见他扬了扬眉,好整以暇道:“还行,我在宫里住过一段时间,各位皇子公主,还是识得的。”李央:“定西王自谦了,您是父皇亲自教养的,不知道宫里多少人,都艳羡您能长伴君前呢。”这话说得也没错。虽说是西南封地的世子,但岑砚十来岁便进京伴读了,差不多快要到及冠的时候,老王爷病重,西南地区各部族动荡,实在是不能再拖了,急需新的继承人稳定局势,老皇帝才放岑砚归家的。回了西南,好似都没有赶上他父王的最后一面。承爵后,又火速收拢王府的兵力,开始讨伐叛乱的族落,打了有小一年的仗,西南才再度稳定下来,至此,岑砚也才坐稳了这个异姓王的位置。然而……没两年安生又进京勤王了。庄冬卿眼中的情绪一时间太多,看得岑砚一怔,“怎么了?”庄冬卿:“……”赶紧摇头,“没。”“没什么!”他居然有点同情起岑砚了!天爷,这是他能同情的人吗?!“咳,那什么,”庄冬卿侧了侧头,偷摸转移话题道,“既然王爷和六皇子相熟,那你们去吧,哈哈,今天天气好,哈,多走走。”岑砚笑看着他,“那你呢?”“我……我走太久,想……”话没说出口,因为岑砚脸上的笑淡了,同时,李央也看了过来。四只眼睛的注目下,庄冬卿:“当然和是大家一起,走、走走。”呜,真是没用啊。于是岑砚的笑又扬了起来,李央也点了点头。庄冬卿内心小人伏地。救命!嘴上说要逛,但庄冬卿是真的走够了,岑砚只扫了他两眼,也不知道是怎么瞧出来的,竟主动提议找个地方歇歇。李央也同庄冬卿走了许久,闻言点头。一行三人最终在临河的茶坊里坐下了。一面有阳光照耀,庄冬卿主动选了那一侧,晒太阳。待三人坐定,点过茶水茶点,岑砚与李央开始寒暄。头几句聊近来的舞弊案,宫里贵人身体可安康云云,庄冬卿神游天外,与他无瓜。茶水上得快,庄冬卿因身体缘故,杯子里全是花,并不见茶叶,主打喝个氛围,但茶点瞧着格外别致,桃花酥软软粉粉,庄冬卿捏了一块起来,啊呜,好吃!岑砚掠了他一眼。李央:“听闻近来冬卿兄都在王府做客?”岑砚:“是有此事。”李央看向庄冬卿,庄冬卿又捏起了第二块茶点,眼神与李央完美错过。岑砚翘了翘嘴角。李央:“……平白无故的,怎么去王爷府上小住了?”庄冬卿算来已然住了有大半月,确实可以称得上小住。岑砚勾唇角,“怎么能说是平白无故呢,庄大人我审问过,庄大少爷更是我当差时,领着大理寺衙役亲自押走的。”李央狠狠噎了下。庄冬卿嚼巴完茶点下肚,美味!李央再次看向庄冬卿,而庄冬卿已经完全没在听他们的谈话,目光径直看向了第三块茶点。也好可爱,是一只团团的小白兔。耳朵粉粉的,点了眼睛,背上还放了一朵小花花。兔兔这么可爱,一看就很好吃。啊呜!在李央求助的目光下,庄冬卿心无外物地吞下了第三块茶点。
呜,真的好好吃。庄冬卿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岑砚端杯子,借着喝茶掩过唇边笑容。咽下一半的时候,庄冬卿终于同李央的视线对上了,满脸迷茫,岑砚又喝了口茶。“……很好吃吗?”李央无助问道。得到庄冬卿的热情推荐,“对啊对啊,每块味道都还不一样,桃花酥糯软……”李央:“我在同王爷说你去王府小住的事。”庄冬卿话头一顿。李央把岑砚的话复述了一遍,庄冬卿沉默。岑砚喝了第三口茶,两个人挨着坐,庄冬卿一瞧过去,便能从侧面看见茶杯挡不住的笑容,看乐子的三个字就差刻岑砚脑门上了。拍胸口,顺了顺茶点,庄冬卿默念,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清了清嗓子,正经道:“王爷这话也没说错啊,如若不是我爹与大哥都关在刑部,我也不至于上王府求助。”“求助?”“是啊,我大哥首告有功,这功劳,总不是平白得来的。”李央诧异。不可置信看了岑砚一眼,再度望向庄冬卿,奇道:“倒是不知道冬卿兄什么时候同王爷有了交情……”显然还是不信的。庄冬卿也不惯他,“因缘际会,阴差阳错,一见如故。”简称,睡过。岑砚不说话,李央视线在两人间不断游移,似乎还想看出点什么来,安静得久一些,庄冬卿又拿起了最后一块茶点。李央:“……”岑砚:“让店家再上两盘不同茶果来。”柳七应了声,去办了。李央:“…………”“咳!”李央执着,“这么说,冬卿兄是自愿去的王府?”岑砚笑意淡了。庄冬卿点头,眼神清澈,光看表情,就不像是被逼迫过。李央:“但是现在庄家已经无事了,庄大人马上要调出京了吧?”庄冬卿脸上无有不悦,坦然道,“嗯,教子无方,贬谪出京,怕是难回来了。”李央:“……那冬卿兄,什么时候回家呢?”岑砚已然面无表情。庄冬卿却听不懂话里的弯绕,反而直接道:“回去?我不回去了。”“啊?”李央诧异,看岑砚的目光又防备了不少,“怎的……”庄冬卿喝了口茶,“王爷对庄家有恩,我暂时就留在王府,看能不能……帮王爷做点什么,如果合适就留下。”顿了顿,怕岑砚不喜,也没把话说死,“当然,也有可能之后离开王府另谋高就。”嗯,他
', ' ')('的被动技能生孩子,就看岑砚要不要了。李央却理解错误,瞬间皱眉,“这岂不是挟恩以报?”岑砚冷声:“六皇子慎言。”庄冬卿却反问:“这怎么叫挟恩以报呢?”“冬卿兄,以你的才华,哪怕今年不中,以后总是能考上的,如若留在王府……”李央顿了顿,沉声道,“难道你要当一辈子的门客吗?”与李央对视,庄冬卿读出了关切。不愧是男主啊。性子真正。而且这关心,如果这壳子里还是原主,李央说得也没错,但可惜,不是了。庄冬卿默了默,感觉两道视线都落到了他脸上,一道将他的沉默当做了默认,彷佛自己的猜测终于落实,神情愈发愤愤,而另一道,庄冬卿读不懂。不过无所谓,他只需要做自己就好,“当官有那么好吗?”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李央一滞。岑砚只凝着他。庄冬卿实话实说,“或许以前我是那样想吧,不过我现在想法变了,志不在此。”“至于我和王爷之间,六皇子你也不必多想,哪怕王爷就是挟恩以报,风口浪尖的时候,上京只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愿意这样对我‘挟恩’的贵人了,您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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