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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实在不好意思,岑砚去送了赵爷,撇开庄冬卿,又细细问了些别的,赵爷交代过,在心内一一记下。后几日,岑砚都留在东厢。东厢房间多,但庄冬卿住进来,只在主屋这边活动,便也只着重收拾了主屋以及边上的几间屋子,岑砚来了,一下子王府的格局有所变动,仆佣多了不说,也跟着把之前闲置的房屋,都好好规划了一遍。比如,又空了几间屋子出来,给岑砚在东厢做书房。待客厅,贴身侍从居住的地方,种种不一而足,大小都有些变动。全是柳七和六福忙活的,庄冬卿不动手,就听个汇报,点头或摇头给个意见就成。但也就是在这种变动中,庄冬卿有了新的发现,“东厢是不是,比西厢大一些?”庄冬卿不确定道。得到柳七的肯定,“是这样。”“啊?那为什么……”知道庄冬卿想问什么,柳七回答道,“第一次离京前,我们都住在宫里,跟来的人手也没这么多,好安置的。”“中间老王爷故去,主子回封地继承爵位,加冠也是在封地进行的。”“再回京便是勤王。”“那个时候已加冠了,再留在宫里便不像话,这才又重新赐了这座府邸居住。”“当时恰好临着郡主出嫁,主子和郡主关系还不错,便将东厢给了长姐暂住,方便到了吉时,郡主直接从王府出嫁……这样住了几个月,西厢都理顺了,郡主出嫁后,主子也没有再改回来。”所以说,其实整个王府,东厢才是主院。柳七:“眼下小少爷住这边也好,西厢的东西多,慢慢挪动着吧。”柳七觉得岑砚应当日后在西厢的时间就少了,慢慢王府会以东厢为核心,但话没有说透。庄冬卿也没听出来。反倒心思挪到了别的地方,“我好像没怎么见王爷去找过郡主。”柳七:“没什么事的话,基本上不见,也是为了郡主好。”说完柳七就去忙了,庄冬卿始终没咂摸出来不见面究竟好在哪里,但他向来对想不通的事也不惦记,没多久便抛到了脑后。等东厢收拾得差不多,外间废太子已经处决,上京又开始了对太子党羽的清扫。纷纷扰扰,与庄冬卿也无关,他就缩在王府内过清净日子。对外,岑砚也照旧养着伤,闭门休养。对内,东厢的大小改动,他也会拿主意。金玉配饰的事,在东厢改动前,岑砚就问过庄冬卿了,得到了与他心里一致的回答。庄冬卿不喜欢,嫌繁琐,嫌笨重。岑砚也不勉强,只说库房里要是有喜欢的都可以拿。过些日子去了大慈寺,倒是可以给他寻一块开过光的吊坠。庄冬卿点了头。等差不多收拾好那天,岑砚又问庄冬卿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这句话,这些时日以来,岑砚与柳七已经问过了他无数遍。庄冬卿先摇头,想到什么,欲言又止。岑砚留意到了。等两个人独处,又问了一遍,十足有耐心,慢慢引导着,哄着。庄冬卿终于开口:“嗯,不是东厢的,可以问吗?”“你说。”“就是,我感觉身体也好些了,也养了这么些日子了,所以……”庄冬卿又叠了个甲,“绝对不是催你什么的。”岑砚:“嗯。”庄冬卿喉头滑动,这才道,“那个,既然你已经决定要留下这个孩子,那之前,我要的那些产业是不是……可以安排一下了?”说完又快速道,“不是想多要。”“也没有催你。”“就是……”“我和六福学习也需要一段时间,就算铺子田产理不清,是不是,可以先安排人教教我们管理了?”万幸,当时岑砚正在添茶,背对着庄冬卿。神色有一瞬的扭曲,岑砚生生忍住了。
待得情绪都被压平了,听不出任何破绽,岑砚这才开口:“你……还是要产业?”庄冬卿当真半点没听出来,点头如捣蒜,“肯定啊。”“不然以后离开了王府,我和六福靠什么过活?”岑砚手上青筋贲起,捕捉到了关窍——离开了王府?离开?! 试探听到茶杯碎裂的细微咔嚓声, 岑砚回过神来,收了力道。想说话,但是情绪如何都按捺不住了。岑砚几乎是用着最后的自制, 尽量放平声音道, “突然想到有个急事找柳七, 我先出去下。”说完,也没听身后的庄冬卿回了什么,掀开帘子出了门。到门口想了想六福在干嘛,避过六福远离了主屋。岑砚脸色难看得吓人。一路上有仆佣遇见了, 行过礼, 都只低着头不说话。找了处亭子坐下, 很快, 柳七便来了。正常,岑砚这样, 应当有机警的仆佣告知了柳七。柳七走近,也是吃了一惊,不敢说话, 待靠近了, 方试探着喊了一声主子。“你来得正好。”岑砚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石桌上。手一松,啪嚓,杯子裂成了两半。“庄冬卿屋子里的茶具, 毁了个杯子,你把那一套都撤下来吧。”默了默, 又叮嘱,“不用特意告知他, 处理了便是。”柳七看到杯子眼睛都瞪大了少许, 岑砚这般说, 只得应着。上前收了杯子,又担心,“主子你的手……”“无碍。”“哦哦,那……”被岑砚打断道,“我说有事出来寻你,若是他问起……算了,他不会问这些的。”王府的正事,庄冬卿一概不参与,哪怕进了书房,眼神也不会往带字的纸张上瞥。他只会关心桌子上的糕点好不好吃。岑砚闭目,柳七也不敢贸然再开口。须臾,岑砚问起,“对了,之前你不是说过一些养孩子的事吗,孩子在多大前都离不开人的呢?我忘了,你再说说。”柳七心惊,小心翼翼道:“都是之前了解的,一岁之前需要好好看顾,格外小心,一岁之后,就能
', ' ')('走能说话了,约莫到三岁前吧,都离不开人的。”后面的岑砚也明了,“开蒙早的话,三岁便可以,慢慢父母也就能撒开手了。”三岁。岑砚缓缓吐了口浊气。柳七稀里糊涂地觑着岑砚脸色又和缓不少,对他挥手道,“去办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坐坐,想想事。”太决绝,且注意力压根都没在柳七身上。心思几转,柳七到底点了点头。需要他知道的,主子迟早会说的,不说,便是他不用知道,那便也最好不问。去收茶具的时候,柳七多少还是问了下当值的仆佣,喊到一边,背着庄冬卿。“不清楚。”“没,没有吵架,就是在里面说话,离得远,听不清。”“然后王爷就出来了。”“脸色挺骇人的。”仆佣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汇报,柳七点了点头。又问:“当时六福呢?”“哦,那个时候六福在厨房,守着小少爷的糕点出锅呢,不在周围,哦对,他刚将糕点端进去了,眼下在主屋内。”柳七知道了,叮嘱了几句谈话不要告知他人,让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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