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嬷嬷满脸的难以置信,原本激动的脸上一片难堪,死灰沉沉,“我,我……”喃喃低语,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只从那半张眼眶中流下了两行泪,让林慎厚一众人暗暗看着皱眉。
“哭什么哭,我还说错了不成,供你们吃住二十年,还搞得像我苛待了你一般,难不成干点打扫的活都不能啊,偷懒也不是这么偷的……”
“够了,小小姐,说话要有良心啊。我和老婆子住在这里二十年,没拿过你一分口粮,一两银钱。老婆子起早摸黑刺绣补贴家用,眼睛早就瞎了,我在屋外开了一亩荒地,收成少的可怜,靠着手里一点点积蓄活到今日。三年前我上屋顶修补摔了下来,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搞了个半残废。”江嬷嬷可能对秦茹母女感情深一点,江老头却是一般,如今被秦茹这么一说,心中二十多年来的委屈立马涌了上来,老泪纵横。
“房子的事,我们不止一次找管家托信给你,你是怎么回的?你说,心里的宅子破旧谁会来住,修缮了放着不住也是浪费钱财,让我们不要瞎操心。如今你们想来住了,却要怪罪我们老两口,你亏不亏心啊。”江老头拖着腿一步步走上前,来到了江嬷嬷身边,“老婆子,我说什么来着,别盼了,她早就不记得我们两个不中用的了,你还不相信,心下死心了吧。”
慕容娉婷进来就捂着口鼻,听到老两口的述说,心中一阵气恼,气她母亲做事不地道,让人拿了话柄,气那该死的奴才居然还敢反驳主家。再看旁边执扇轻点的林公子,虽然脸上还噙着笑,她总觉得他生气了。不管怎么样,自己家人在喜欢的人面前丢脸了,总是不好。
“娘……”慕容娉婷轻轻拉拉她的衣袖,向她使眼色,示意家中还有客人呢。
秦茹心中憋着一股火,却也意识到,刚刚她失态了,连忙补救,“好了,我也没说什么,你们哪来的一箩筐子话。再怎么样你们也是奴才,哪有奴才和主家顶嘴的理。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下次再犯,可别怪我无情。家中来客人了,开不快去沏茶,做饭。”
江家两老听着秦茹,彻底心寒。“呵,我们是奴才?你难道忘了,我们老两口早在四十年前就脱籍了吗?谁是你奴才。还有,你这二十年,人没来,更是没送过来一点粮食,还沏茶做饭,你是在做梦吧。”
“老婆子,我们走吧,我们从来就不该来这里。我们有自己的家,为何要在这里熬着耗着,一辈子就这么过了,什么都没有捞到,还落得一身埋怨,这叫什么事啊……”江老爷悲凉的嗓音,哽咽着道。
“好,对不起,老头子。要不是我坚持……”江嬷嬷经过这一打击,人似乎更加萎靡了。
江家两口子拎着一个小包裹搀扶着走了,没有人挽留,没有人送……一辈子,岂是一个凄凉道的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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