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幽幽的大殿之中,顾揽月坐在蒲团之上。
大殿之上,竖着许多灵牌,这是苍云门历代陨落的祖师受到供奉之地,而那最下一排的一个灵牌上的灵犀二字,在顾揽月眼中,不由的浮现出当初那人温和的眉目与宽容的神色。
“师尊,徒儿是不是很不肖。”此时的顾揽月不再是被称作大乘之下第一人的元婴剑修,似乎还是那个冰冷冷的站在温和的青年修士旁边,虽不言不语,但是总是如同小尾巴一样静悄悄的跟着他的小小男童。
“师尊,你的小吊靴鬼来看你了。”轻轻的叹口气,这些年藏剑峰虽然无事,但是整个苍云门却危机四伏,便是再强大的人也会疲累“若是您在就好了。”
问天剑肃穆的立在一旁,感觉到自己主人的悲伤,悄悄的挪过去。
顾揽月看向问天道:“还好有你陪着我,也算是对师尊的一丝念想。”
问天剑剑柄弯曲几回,算是点头应和。
“怎地没几年便到这里挂着个苦瓜脸过来,看着忒招人烦。”原本大殿之中被顾揽月与问天两个不知不觉之中便弄得凄风苦雨的气氛,这句话一出,一人一剑不由的顿住。
“师祖!”顾揽月声音中难掩喜意“您终于肯见我了吗?”全没有了让整个修真界胆寒的苍云揽月的架势。
不同于顾揽月的欣喜,收拾好怀念灵犀心情的问天,剑身抖上三抖,已经拉开了逃走的架势,这老头又出来祸害人了。
“整天念叨着我这张老脸,真是难为你了。”也不知那人在哪里说话,这声音中气十足的大殿里回荡,倒是一点不怕惊扰到数代苍云门祖先。
“师祖教训的是。”若是别人说这句话,怕是堂堂的顾尊者已经问天剑伺候了,可是这个人却是从小教授他剑术的人,顾揽月如今凌厉霸道的剑法与当年灵犀的春风化雨区别还真不是一星半点,皆是因为此人的缘故。
“这么些年了,你师尊那混小子,想必也希望你过的好。”那人语气稍稍淡了些,接着道“一直循规蹈矩的人,就出格了那么一次。”
长长久久的沉寂之后,顾揽月向灵犀的令牌恭恭敬敬一拜,有些颓唐的走出殿门去,但是比起前几次,脸色却要好上些许,师祖这还是五百余年来头一次对他开口。
“改日让你门下那个将演武台弄得乱起八糟的小家伙来我这里收拾收拾,人老了,骨头都要散架了。”顾揽月原本以为已经离开的师祖,慢条斯理道:“至于絮凝那丫头,我苍云门有什么不好,也让她过来溜达溜达。”
“是”顾揽月躬身应下,眼角不由的浮出些水光。
“真是个呆子。”破旧的小木屋中回归寂静,下巴只露出一点灰白胡渣的老者老神神在在的闭上眼睛,像是从未开口过一般。
最近大约是苍云门可供来讨论的八卦着实有些多,门下弟子门不论是在修炼还是去膳堂用饭,皆有些躁动,尽皆一副眉目含春的样子,当然藏剑峰新收的弟子与火速蹿红的双姝要比突然囚禁在无灵之地的元婴长老要更引人注目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