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她从来不安于天命。
初冬,宫中举行家宴。
皇帝登基已久,太子之位尚悬,朝廷中朝廷中的水翻来覆去,深不见底。帝后贵为了千重阙中最尊贵的女人之一,却不得圣宠,母族日益衰微,久居深宫却不愿过问六宫之事。
众人见帝后难得的来了兴致,纷纷对帝后名单上的人物猜测起来。
沈休一身华衣随着众人叩拜,随后被帝后一脸慈祥的召于殿前。沈休顶着众人的目光,心里猜测着帝后到底对她有什么看法。
帝后略略叩着自己精心修装饰的指甲,俯视着沈休,然后轻轻笑了起来,“真是个好儿郎,,怪不得丞相连弦也不续就把你们几个放在心尖儿宠,想来个个都是不凡的人,自当另有一番姻缘。荣华富贵自当不会短的,当真生死命数皆不同于他人。“
沈休睁大了眼睛,紧紧抓着自己衣角的手不觉松开了,平常不太爱瓜子飞速的转动起来,造,造,造化,什么造化,谁给的造化?沈休抬眸呆呆望着帝后话中有话,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接话,只得低下头来直称谬赞谬赞。
沈休接下酒杯,目光无神的走下台阶的时候,多年前沈相将她从江陵接回来时对她分析的话忽然浮现出来。她爹说当今帝后浅看无欲无求,却是个喜欢知道自己所求为何,并愿意不惜代价去争取的女子,身系一门的荣辱,一朝兴衰。
沈休这么想来又回过头去,悄咪咪的打量端正的坐于上方雍容华贵的帝后。
小书童将手里拿着的一个话梅递上给低着头的沈休,忽尔小声的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顾家顾公子。
沈休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动,她皱了皱眉,此时正是宴会正欢喜时,虽然平日里头她能见到他的机会并不多,但是此时也不便硬将自己挪到他面前。
苏云正巧同沈休照面,他挽着叶落落的手,笑容带着几分深意的看着她。似乎自花家举家搬走京城之后,苏云看人的目光似乎总是自觉的不自觉的带着几分探究和深意。
叶落落大方的上前来,轻挑的将沈休看着,凄凄惨惨的开口,“比上回见时又清瘦了些。”
沈休脸色有几分苍白,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着不远处顾念珩神情也是不见一丝波澜,带着几分麻木的笑道,“你倒是长了几斤几两肉……”
叶落落大力的拍着沈休的肩,“来,喝!”
沈休斜觑了叶落落一眼,咬了咬牙,忽然拿过整个酒壶,一口气喝了下去。将空壶丢回托盘里,她恨恨地抹过嘴边的酒汁:“你来?“
叶落落同苏云对视一眼,眼里有星点笑意,苏云开口,“原来我还以为沈家女儿同十六皇子的婚事只是传闻,今儿个倒被你一番愁死人的模样给验证了。”
叶落落嘻嘻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你这般叫做借酒消愁解闷呢。”
沈休将杯盏往他俩跟前一堆,笑而不语,叶落落象征性喝二口,就把脑袋往沈休跟前凑,神秘兮兮的问道,“刚刚皇后把你叫上去,我们隔的远,没听到什么,能透个口风不,都说了什么?”
沈休一巴掌拍到叶落落脸上去,“想知道啊?”
叶落落小鸡啄米一般点头,沈休笑了笑,捂着手,小心的凑过来,用眼神示意台上,说道,“自己问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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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陆我有一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