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抿嘴而笑,笑容清浅,如同和风的风轻轻落在湖面上,转瞬即逝。
沈休叹了叹口气,又看了看立在一旁面无表情,全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萧柔,颇有几分认命的味道,轻轻的笑了起来,眼里头朦胧迷离,她道,“人道最难受的是美人恩,果真如此。”
阿杨睁大了眼睛,道,“你夸你自己是美人,还是夸先生是美人?”
沈休鼓了鼓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漫不经心的回答,“是了,我该走了。”
晃晃垂眸跟上,便见沈休刚走了一步又转过身来。
沈休笑容轻快的将腰间的银子放到桌子上去,迎着摇曳的风,沈休勾勒起淡淡的笑容,又轻轻地拢起手上的衣袖,说道,“既然此番来做客的,总得留些东西在走,没办法,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这点薄礼还望你收下。”
不等顾念珩回答,沈休又抬起右手,随手挥了一下,开口说道。“天气清寒,你也多着些衣裳,衣度与风度兼存,反正除了我也没什么人看你了,我走了,我真的走了……”
顾念珩抬眼望着沈休,不置可否,只说道,“你继续说。”
沈休听罢,哈哈大笑起来,“你叫我说,我可要说到天黑了,天黑了我便不走了,我再不走便就走不了了。”
萧柔静待一旁,头微垂,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的手,仿佛几天前抱着沈休时手里淌过温热的液体还残留在手上,眨眼之间,嬉笑怒骂,喜怒无常。他微怔,却道是,有些人,将美好一面留予心头所念之人,将阴暗的,不快的,通通都藏了起来,藏于深处,奄奄一息的卷缩着,让自己自生自灭的消化。
沈休转身,卷过自己耳边落下的一缕发丝,笑容同黑暗天空中微光的烟花一般眨眼消逝,抬起墨黑的眸,看着远方,淡淡的道了一句,“你们伫在这,这就是不走了?”
晃晃掩嘴轻咳了一声,木头侍卫炉烟便抱着他的剑跟了上去。
萧柔身形丝毫未动,语气也是一如往常的冷淡,“出了门,有台轿车,你上车便是了。”
“我是娇生惯养的很,寻常的轿子我可是不坐的。”沈休脚步一顿,摊了摊手,只得定住身形。
晃晃仿佛看不懂他们两人的机锋,欢快走了二步,提起自己的裙裾,扬了扬嘴角,“小公子,我们可是连着几天赶路,我矫情的很,也许是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小伙子,身子骨不太硬朗了,你不坐我可要坐了………”
沈休伫立不动,努力的盯着萧柔看,抬手道,“总之,总而言之,我,就是不会与你们一行人同坐的。”
萧柔听罢,面容冷淡,道。“你放心便是。”
沈休做足了姿态,低眉跨过了门槛,回头依依不舍得看着顾念珩冷漠的眉眼,一步三回头,目光所及,怔然见顾念珩的手隐在袖子之中,略略的摇了摇头。沈休暗自咬牙,凝视那张清丽无双的脸,最终只得快步将脑袋扭向前方,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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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拾章我摔倒的姿势不太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