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抬手,摸到了一个光滑的车壁,他纳罕了一下,挣扎着抬眼就看见了车顶、车壁,车帘,以及靠在身侧,一手垫在他脑袋下,一手托着本书看的舟墨。
宴清还没来及问些什么,就见舟墨手上拿着的册子格外的眼熟,待再仔细一看,宴清猛地咳了两声。
那不是……那不是池生送他的《秘戏图》吗!早在搬家那会宴清便没找到了,以为是落在了村中便也没再管了,可这会儿竟在舟墨手中。
怪不得宴清觉得舟墨折腾他的姿势格外的熟悉……!全然是照着图册来的!
宴清撑着手强行坐起来,拍开舟墨垫在身下的手,靠到另一边车壁上,冷眼看向舟墨,也就是这会儿打量的功夫,宴清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床上了,而是在马车上。
马车底部被厚厚的几层锦被铺平,软绵绵的,周遭都用软垫护了层,边缘放着个小茶几,茶几上熏着暖香,宴清身边还放着个小手炉。
舟墨见人醒来,放下书,靠过来给人捏了捏腰,轻声道,“醒了?”
宴清视线落在那书上,移不开眼。
舟墨察觉这视线,索性大大咧咧将书放到了宴清腿间,那上面画着的郝然就是他们昨夜的动作。
“现在大概懂了这点记号是什么意思了,”舟墨指着页数上的叉叉道,“代表看过,可行,可以一试。”
“我发现凡是做了标记的页数,都不用我多说的,看来清儿理解的很是透彻。”舟墨一边说一边翻页,一脸正直的道,“这些没做标记的,其实也还行,清儿没必要玩的这么野。”
宴清被舟墨说的脸一红,本还害羞呢,但眼见着舟墨越说越离谱,立马伸手挡住画册,抬眼瞪他,“你懂不懂叉的意思!”
舟墨憋着笑,一脸无辜的摇头,“不是很懂呢,不如清儿给我说说为何打叉,我好在努点力。”
宴清:“……”
宴清闭了闭眼,撑着身子,趁舟墨不注意的时候把册子从窗口扔了出去,舟墨见状再憋不住笑,捂着肚子敲了两下马车壁,“清儿,你真可爱,一想到你拿着笔,在这种画册上涂涂改改,指指点点,做功课的模样,就恨不得捏你的脸。”
舟墨这般说着,也伸手在人脸上轻轻揉了揉,不过很快就收回手,讨好般的在人腰上、腿间摁压。
“本来昨日没打算……嗯,反正今早看你起不来,索性就多抱了几床锦被铺底,应当是不颠簸的吧?”
宴清点头,他其实更好奇是什么事要让舟墨顾不得他身子,但他没问,只等着舟墨后话。
“思来想去,京城路远,你又鲜少出远门,不若我们途经平城,稍作休息,再同舟六他们一道回去吧,路上也有个伴。”
宴清缓缓点头,“嗯。”
他拉下舟墨的手,缩着身子又躺了下去,揉着眼睛道,“我再睡会。”
“好,我看着你睡,”舟墨跟着侧躺下来,单手托着脑袋,直勾勾的盯着宴清,见宴清眉头一蹙,又连忙补充道,“行走匆忙,没带旁的书,唯一那本可让你给我扔下去了。”
宴清:“……”
宴清没辙,实在是乏的厉害,临睡前还在想,呆在上面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好,以往仅仅是腰部以下些许不适,这回浑身上下,就没有不散架的地方。
舟墨见人睡熟,伸手勾了勾宴清的鼻尖,半晌才叹了口气。
萧翡的事他还是不知道要如何同宴清开口,这回满城张贴的尽是改过后的画,已然有隔壁邻居鬼鬼祟祟在门口游走了,暴露只是须臾之间的事情。
其实舟墨觉得宴清应当只猜到了些什么的,不然也不会每次都避着这些,即使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只因为宴清看出了他的有口难言,便自然的不去窥探好奇,明明该让人心疼的是宴清,可他却顾忌自己,不提不问全当不知。
……他何德何能。
作者有话要说:舟墨:撒娇.jpg
第60章 晋江独发
临近小年, 官道上没什么人,仅有一些留在这儿铲雪维护交通的人。
在日落前,几人进了城, 打算找个地方歇息一夜。
没多久, 马车停在一处酒楼前, 宴清放下书本, 撩开帘子一角, 还没看见什么时,舟墨的脸整个出现在了窗口。
他手撑着窗户, 头从外面探进来, 挡住了外面的所有视线, “冷吗,我让黑影去跟小二说了, 让他们在房里备上热碳, 一会就暖和了。”
宴清摇头, 有些啼笑皆非,他抬起手炉, 朝人示意道,“一路上换了好几次碳火了, 暖和的很。”
舟墨点点头,又凑进来了些, 声音突然变小, 格外神秘的道,“听闻师父早年得了不少宝贝, 其中有一样名为暖玉——”
“别,师父已然给过我玉佩了,再要不得其他。”宴清当即打断了舟墨。
这东西一听名字宴清就猜到了用处, 他好笑的摇了摇头,“师父捡到我们也算他倒霉了。”
舟墨却道,“也不尽然,你怎不说他天天指挥着我们做各种吃的,还要换着花样来,就那玉米,我都看厌了,他还没吃吐,又是蒸又是烙的,换了旁人还真没我这个本事。”
宴清抬手在人脸上轻轻捏了捏,笑道,“知道啦,你最厉害。”
说完这话,宴清就掀开了搭在腿间的毯子,起身欲下马车,舟墨看了会,收回视线,却突然瞥见了宴清放在桌上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