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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下得诡异,狂暴的雨滴夹杂着风声狠狠的冲向雨幕下的所有,似要把这世界彻底洗净、摧毁。
呆在房子里的人总疑心这声音会把屋子砸烂打垮,想再去寻个安全的所在躲起来,只是又怕惊动了外面的那些“人”,于是只好在房间里瑟瑟发抖,自暴自弃。
房子外面确有些“人”不怕暴雨狂风,无所顾忌的游荡着。只是他们衣衫褴褛,裸露着的皮肤青白交加,身上总带着暴雨也洗不去的腐臭与血腥,实在很难继续用“人”来称呼,倒不如说他们是实打实的丧尸。
不!还是有活人在雨中的!只是那血肉之躯的诱惑一下吸引了那些游荡的捕猎者,他们发了疯似的狂奔,想要将这磅礴大雨中唯一的活人生吞活剥。
那活人看起来是个青年,没有胡须,若放在末世以前也许是走在街上能引人回头的颜值。只是末世里,颜值并不能帮他轻松一分一毫。
大雨不停,视线模糊,比起靠对血肉的原始渴望行动的丧尸,这青年显然有些慌不择路,竟然一路奔到了江畔。平时这里景色秀丽,人来人往,确实是散步的好去处,只是此刻变成了最恐怖的葬身之地。
青年大抵不谙水性,但此刻,没有武器,回头迎接丧尸也是死路一条,就在他绝望之际……
“啊!”
恍然梦醒。青年呆滞良久,才回过神来掏出手机看时间。
“草!竟然快七点了!”
青年名叫宗忱,是江市一中的老师,今年不过二十五、六,年轻得不像老师。也确实不像,毕竟大部分老师真要熬夜那也必定是改课件、写教案、批作文。但他昨天熬到凌晨的原因仅仅因为和朋友开黑。
按理说比起可怜的小朋友们,老师的到校时间是没那么严格的,只不过不幸宗忱是个语文老师,早读你得在场吧。
于是今天的早餐便只能含糊应付了,所幸外面天气正好,现在又离正常人的上班时间远着,路上想来不会受阻。焦躁的心和急促的行很快就将那场噩梦冲淡了。
但天有不测风云,不过几节课的功夫,原本的晴空万里变作了阴沉乌云,一场大雨说下就下,滴滴答答的没个完,宗老师便又开始发愁了。
“宗老师,你没带伞吧!”身后传来一个软糯的声音。
宗忱回头,发现是隔壁班的一个男孩,初一的孩子还没变声,带着些小学生心理,下意识对他们那个整日板着脸要求严苛的语文老师感到害怕,所以平日有问题也是更喜欢问同一个办公室最年轻的老师——宗忱。
“老师,你先用我的伞吧!我们离放学还早着呢!”
这可算是救了命了,宗忱摸摸那可爱孩子的头,把头发揉得一团糟,又笑笑帮他整理好。
“谢了,孩子!老师放学前一定回来还你伞!”
孩子腼腆的笑笑,一溜烟跑进教室去了。宗忱拿起那支显得过分可爱温暖的小伞,从容的走进了雨幕。
但雨越下越大,宗忱到家时还是沾了一身的水渍,开热水洗个澡,再出来是,那已经不能换做倾盆之势了,倒像是龙王开了水闸,把银河往下倒灌。隔着窗犹觉得雨势惊人,耳边一片嗡嗡响声,实在难以想象真正出了门,会不会被那暴雨连人带伞卷走无踪。
“难道来台风了?”
打开手机,发现信号已经断了,手机已经成了半块废铁。不祥的预感于是渐渐浮上心头,不知怎地,想起来那个荒谬诡异的梦。
但末世毕竟太过荒诞,之前也无任何征兆
,可是心头总是莫名不安,难以安宁。
信号一直不好,电视也手机上只有时间能看,半点外界的消息也没收到。
按理说这样的天气学校该提早放学,通知家长来接走孩子,但这么久了仍是没有信号,只怕学生们还在教室枯等。不过也难说,因为可能有些不那么忙的家长见风雨这样大,已经赶到学校接孩子了。
宗忱不想失约,但雨势这么大,心里还是有点怵,做了半天思想工作,拿了一把比较大的伞,就往外走,但刚下楼,他就后悔了。
楼道外站着些人,被淋得浑身湿透还浑然不觉,衣服吸了水紧紧贴在身上,却仍是双眼无神四处张望着,雨幕中看不清面容,但隐隐的腐烂气息随着风飘到宗忱鼻尖,让他瞬间汗毛倒竖、几乎要开始发抖。
噩梦成真!那竟然真的是丧尸!还没等宗忱反应过来,丧尸已经闻到血肉的气息,嘶吼着就往这边奔来。宗忱哪里来得及撑伞,直接闷头冲进雨幕中,张皇逃跑。
可是事情一直在向梦中靠拢,在暴雨中分辨不清方向的宗忱慌不择路,竟然真的一路朝江边狂奔而去。
很快,路走到了尽头,眼前只剩下此刻被暴雨增势、波涛滚滚的大江,平日里此地游人众多,这一刻却一片狼藉,根本连个人影儿也没有。
身后是丧尸,而且数量已经由刚出小区时的几只变成了此刻一路吸引到的近三十余只。隔着雨幕都能看见他们青灰的脸色和已经开始腐败的身躯。
', ' ')('“哈~”
令人窒息的嘶吼声步步逼近,似乎是看见猎物无路可退,他们来得十分缓慢,但四面合围,没有武器的肉体凡胎无论如何也飞不出去!
那只剩下眼前的大江了,虽然此刻它正汹涌激荡,宗忱水性也不佳,但只有这一条路。
当时的噩梦没有做完,那是不是也意味着我今天的结局已经注定了呢?
他这样想着,准备跳入大江,和风浪搏斗总好过向着丧尸冲锋。
但大江“动”了,本已汹涌不停的江水居然急剧旋转,在江心造出一个漩涡,随后漩涡中冲出一道淡蓝色水柱,在混浊的江水中显得格格不入,水柱狠狠击在岸上,变成了水滴,这水滴竟然摆脱了重力乃至人类世界一切的物理常规,在宗忱眼前变作了无数的冰凌,刺向了丧尸。
没有惨叫,只有隔着暴雨声音传来的肉体倒下的沉闷声音。瞬息之间,三十余只丧尸被那脆弱的冰凌扎进了各处要害,竟然全部“身亡”了!
淡蓝色的水柱“跳”上了岸,散去了光芒,变成了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身上遍布血污,而且看得出来是新血,不仅颜色艳丽,更是在雨水冲刷下汇成了一条小小的血河,淌在男孩脚下。
宗忱定睛看去,那男孩十分好看,薄薄的嘴唇、微抿着显得粉嫩可爱,明亮的眼睛,如储藏了一个银河的星辰,扑烁闪亮,即使此刻淋成了一只落汤鸡,衣衫带血,也是显得娇弱可爱,而非如那些丧尸们阴森恐怖。
“孩子,你还好吗?”
宗忱暗中咒骂自己的正太控和职业病发作,眼前这小孩一出手就杀了这么多丧尸,身上这么多不知道谁的血迹,怎么看都是危险物种,干嘛凑上去找死。
但没想到那男孩听见了关怀,似是松了一口气,随后眼神便失去了亮度,逐渐暗淡下去。
宗忱一看,立刻知道不妙,赶紧跑到他身边,扶住了倒下来的男孩。
主人失去了意识,小小的身子便软软靠着宗忱,显得十分乖巧可爱,令人心潮涌动。
宗忱把人抱起来,这孩子肉不多很轻,相比骨头,只是不那么硌手而已唯有屁股上还略有些肉,被打湿了的小短裤紧紧包裹着,显得格外挺翘圆润。
“这一看就不像是累着或是困了,更像是身上有伤吧。”
宗忱这样想着,抱着孩子在雨中漫步半天,这才终于找见一家开着门的药店,店里主人不知去向,大雨飘进了店里,地势又低,水势漫延,几乎要积水过腰来。店里药物自然也是一地狼藉,但好歹有不少摆的比较高,加上还有二楼药房,也还算可以。
但此刻最要紧的还是怀里孩子的状态,这样想着,宗忱抱着孩子去了相对干燥温暖的二楼,好在目前为止还有电!
这户人家以前大概是居住在二楼药房的,不仅有床被,还有厨房乃至一系列生活用品。
宗忱取来毛巾,却犯了难。如今的孩子大多自尊心旺盛,被自家父母瞧见了鸡鸡光屁股都要害羞半天,要是知道给陌生人扒光了,这又是个武力值难测的,醒来要是恼羞成怒……
宗忱思来想去,还是选择动手扒衣服,不说别的,但是这湿衣服一直穿着,就十分容易感冒!
不想这不扒还好,一扒,就见这孩子身上几乎遍布伤痕,鞭子的、板子的,应有尽有,活像旧时代的小奴隶,一言不合就吃主人棒打鞭抽。
短裤和内裤脱下后,才发现下身虽然好一点,但小腿大腿同样伤痕遍布,有些甚至还淌着血。
“难怪昏过去了。”
宗忱想着,手上用毛巾给孩子擦干,又取来还能用的绷带药物,给小正太好好涂抹、包扎。暂时没有衣物,便只好抬出那些冬日里烤脚取暖用的电热炉,把衣物放在上面烤。
雨还没停,宗忱脱得只剩个内裤,坐在床边,看着那伤痕累累的孩子呼吸逐渐平稳,心下稍稍宽慰。
末世来得猝不及防,好在他还算走运,保住了性命,也算是开启了一段不同凡响的奇遇,只是这一路多少血腥曲折、垂死挣扎,他都不敢想。
他想认真思考自己的未来,但却总静不下心,老是想起方才触碰的光滑白皙的胴体,以及唯一不带伤痕的,挺翘的两团圆润山丘。总想着如果用这双大手,把那两瓣山丘掴到红肿,会不会比现在更好看。
想着想着,身下便竖起了帐篷,于是心更加难以宁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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