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他做了很多错事,一步一步把温楚淮逼到这个田地。
他是罪该万死的,可温楚淮还是愿意给他这么个弥补的机会。
可是这些话说出来,最多只会换来温楚淮的一句
没事。
温楚淮委屈自己委屈惯了。
这一遭后,傅知越多多少少去调查过温楚淮曾经生活过的家庭。
一个重男轻女极度宝贝自己儿子的奶奶。
一个从小被宠坏,动不动就发脾气,酗酒,一事无成还总幻想着一步登天的父亲。
一个单亲穷苦家庭长大,脾气古怪,爱慕虚荣还执迷不悟的母亲。
温楚淮的前半生,都在顺应这个家庭。
他像是被放在一个名为好孩子的模具里的非牛顿流体,好孩子的模具是一个规规整整的六边形。
温楚淮把那个六边形填满了。
可挤压的情绪早就在犄角旮旯扭曲的家庭氛围里,一路滑落至无尽深渊。
傅知越知道这种情况,不应该试图把六边形的模具摆的更规整,而是应该把阴暗里那些温楚淮想要掩藏的情绪兜起来。
哥,咱们好好治病,傅知越温热的指腹摩挲着温楚淮酸痛的指节,等治好了病,我手头的工作也清一清,咱们出国,找个合法的地方,把咱们的结婚证领了。
他摸着温楚淮无名指上那一圈浅浅的白,终究是没有脸再把过去的那枚戒指就这么若无其事,原封不动地重新戴回温楚淮手上。
我找人重新订个戒指,傅知越说,戒指里刻我们俩的名字,等我们俩领证那天亲手给你戴上。
你喜欢什么样的?素圈就不要银的了,换成铂金的。上面还能嵌钻石,哥,你想嵌多大的?
钻石的大小,我一直是拿不定主意。太大了,我担心你嫌弃它太女性化,但是那种小碎钻又不值什么钱。
回头设计师把设计图发来,我发给你看看,看看你喜欢哪个款式。领完了证我们就办个婚礼,我看国外有挺多小孩,长得都可漂亮了,到时候借两个过来当花童。
傅知越在微醺的暮色里,畅想了很多他和温楚淮的未来。
在这一点上,傅知越和温楚淮是很像的。
他们都喜欢把事情做到万无一失了,再把成果宣告出来。
可有些人有些事是等不起的。
那句话说的很对,明天和意外,不知道究竟哪个先来。
但两个人当时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温楚淮是得过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