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看着傅知越又灰败下去了的脸色,赶紧宽他的心,但是你思想负担也别这么重,小温他自己毕竟就是医生,这些注意事项他也清楚,平时多注点意
话说到一半又顿住了。
或许李主任自己也知道,温楚淮现在的情况,就算是做了手术,能健康活下去的希望也不是很大。
但总归能活着,人生就还是有希望。
匆匆安慰了傅知越几句,李主任离开了,留下傅知越一个人站在温楚淮办公室门口。
失魂落魄的。
后来是温楚淮在里面等了太久,自己把门拉开。
正对上门口傅知越红通通的眼睛。
温楚淮有些责怪,干嘛站在外面不进去?当门神?
没有傅知越嗓音都是哑得,却还是挤出一抹笑来,我刚刚在想,我们去哪里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庆祝庆祝哥你终于坚持过化疗的阶段,只要好好攒点力气,咱们做完手术,就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了。
傅知越这人,不喜欢画饼。
当上司的时候也不会像其他领导那样,天天给手下的实习律师画饼,画完了又不兑现。
可是面对温楚淮,傅知越的饼画的又大又圆。
那天晚上,傅知越带温楚淮去了海边。
刚开春的海边没有多少人,更何况还是晚上,沙滩上空空荡荡的,灯塔破开海上的薄雾,兀自做着海上航船的启明星。
哥,这是内海,傅知越把一条小毯子盖在温楚淮膝头,牵着大黄,坐在温楚淮的轮椅边,等你做完了手术,病好了,我们就去南方,那边的海更好看。
温楚淮没说话。
他静静地眺望着薄雾里航船的巨大身影,听着海浪涌上沙滩,又带走沙粒。
大黄也出乎意料地没再到处乱跑,它坐在轮椅旁边,顺着温楚淮的方向,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暗蓝色海面。
傅知越伸手,轻轻握住了温楚淮冰凉的指尖。
在这种无人的角落,见不得光的爱意肆意生长。
之前的龃龉也好,恶语也罢,都好像成为泛黄缺角的旧照片,不再为人所记起。
傅知越知道,那是因为温楚淮过往的三十多年,太贫瘠了。
他付出了那么多,得到了那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