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毛细血管都像是被针扎进去,透骨得疼。
温医生好身手。李成仁带着几分赞赏,这东西温医生可能没见过吧,一会呢,就把温医生绑到这个架子上面去,然后通电。
金属导电这个事儿,温医生应该也清楚。电击嘛,肯定是要疼一点,不过温医生最好忍一忍,毕竟要是出了汗,就跟东北的小孩冬天舔铁栅栏似的,到时候皮肉都粘在这上面,一撕下来,血刺呼啦的,不好看。
他慢条斯理地,有人已经按照他的指示,往温楚淮手腕上套了两个皮扣。
像极了那天温宏胜不知从哪请来的那个江湖骗子,把他捆在床上,发黑脏污的电极片贴了他全身。
指甲有些发白,温楚淮问: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的可太多了,李成仁笑笑,我想知道温医生是什么时候跟长林达成的合作。
想知道温医生怎么也会用这种虚假的成果去骗取长林医药的信任。
还想知道温医生醒来以后是什么时候跟长林医药联系上的,温医生,又把我们之间的秘密向长林透露了几成?
相比于温楚淮的蓄势待发,李成仁懒散的多。
按理说,你们就是这一行的人,应该知道研发一种药要投入多少,也应该知道自己的方向究竟对不对,哪怕前期没有一点头绪,至少也应该让投资者心里有个底儿,不能拿投资者当冤大头,无休无止地砸钱填你们这个无底洞。
李成仁说着说着,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龚成德,龚教授,您说对吗?
龚成德眼皮掀起来一点,笑又不笑,您说的有道理。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火星四溅。
李成仁眉心抖了抖,目光回到已经被绑在十字架上的温楚淮身上。
这些,温医生都能为我解答了吗?
温楚淮没吱声。
身后被绝对零度完全冻住的金属,竖着的那根贴着他的脊柱,横着的那根贴着他的手臂。
交错的地方凸起一个球形,正抵着他颈椎的起点。
只要通了电,温楚淮知道,从颈椎往下的位置,基本不会再有什么活动的希望。
他的这一生,差不多就到头了。
但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该他做的他已经做完了,余下的也不想管了。
就像温宏胜可以靠着自己母亲养着自己儿子,还要标榜自己已经尽善尽美地完成了自己作为父亲的义务,心安理得地要温楚淮对他百依百顺,对他俯首帖耳言听计从。
就像赵梅可以赌红了眼不管他的死活,转而还能说爱。
他这辈子,做不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