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这个女子在灯下异常执着坚定的面容,顾乐飞的心猛地狠狠跳动几下,这一刻在她面前,他竟觉得十分惭愧。
她之所为,不为皇帝一人,而为天下太平,不能说心胸不辽阔,只是偏偏生为女子、作为臣下,不容于上,着实可叹。
“殿下决定要做的事情,似乎无人可以改变吧?”顾乐飞平静地望着她:“那便照你想做的去做吧。”
他无法阻止,也万万不能看着她身处危险而袖手旁观。
那只有……
唉,自从嫁……哦不,娶了司马妧,顾乐飞觉得安逸舒适的生活,似乎是要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好命苦。
第二日清晨,司马妧又早早出门去了南衙的校场,顾乐飞在床上躺了半天,怎么也睡不着,干脆起身洗漱,早早出门。
这个时间点,开的只有一些早餐铺,他随意找了一个相熟的摊子点了豆花和馕饼,给钱的时候给了双份。
店主惊喜:“哟,驸马爷今天有好事?”
“不是今天,是昨天,”顾乐飞眯着眼睛笑呵呵道,“昨天韦大将军的长孙韦恺韦骑尉挑战我家大长公主,结果输得很惨啊。”
周围吃早点的也都是常客,知道这位驸马爷关内侯的性情其实不错,故而大着胆子好奇追问:“是怎么一回事呢?”
顾乐飞继续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将昨天的骑射比试形象生动、眉飞色舞地讲了一遍。
不到一天时间,韦恺就从手下人那里听到了夸大其词的故事版本,把他形容得十分没用,司马妧则是惊为天人。
韦恺的脸色阴得厉害:“早晚一天,韦某必将再向她挑战!”
顾乐飞才不管他日后挑不挑战。
通常男人不喜欢比自己强的女人,韦恺这种傲到骨子里的尤其是,而现在全镐京都知道他不如司马妧……
嘿嘿嘿。
希望韦骑尉每次看到他家公主,都能记起“失败”两个字。
韦恺和司马妧比试输掉的事情也很快传到了司马诚耳朵里,彼时他正在陪高娴君喝药。高娴君宫寒一直无子,如今年纪已经不小,很是着急,请了很多大夫调理,期待有效。
虽然司马诚答应她若三十无子,便过继一个给她,但是过继的毕竟不如亲生的好。
而且如果有了儿子,她就更有筹码晋升皇后之位。
“我的皇妹还真是个性耿直,如此一来,不是连北门四军的人也被她得罪光了?”司马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边摇头,一边勾着唇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高娴君低头不语。
说实话,她觉得司马诚不厚道。南衙十六卫整顿好了,受益的还不是他?司马妧帮他真是吃力不讨好。
司马妧一定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主动要求干这种活。
不过也好,省得自己再费心思想办法改造她,那简直比登天还难。看看现在风靡镐京的血晕妆就知道,想要改造司马妧,那后果简直是灾难性的。
“对了爱妃,既然你要养身子,便少涂脂抹粉吧,”司马诚贴心地提醒她,“尤其是血晕妆,千万不要尝试。”
他已经好几次在找女人侍寝的夜晚,被自己的妃子美人吓了个心惊胆战、灵魂出窍。
高娴君简直是宫中最后的阵地大高地了,一定要守住。
韦恺和司马妧的比试不仅传到了司马诚耳朵里,因为没有刻意隐瞒,几乎大半个京城都知道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射箭比试的规则改变,有条件的公卿世家子弟都开始练习活靶射击,感觉固定靶真是弱爆了,他们一边鄙视别人用的固定靶,一边称赞射活靶的自己有西北骑兵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