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角落响起,方芸萱猫着身子靠在角落边,因听得凤倾城不计较她才敢出来认罪,可她哪知换了旁人他还是会计较的。
凤倾城倏地变了脸色,扬手指向方芸萱,恨恨道:“我宁可你今日出去得罪了别人也别在我这儿祸害了我的美酒!”
方芸萱舔着唇谄笑着走过来,却不敢靠近,她双手负在背后,不安地扯着手里的鞭子,陪着笑讨饶道:“我是无心的……真的,嫂子也看见了……我不知道这是别人送来的……”她只当酒窖里都是这种东西,少一两个也不会有什么事儿。
若是让凤倾城知道她是突然甩出鞭子绕住了下人手腕才使得那两坛美酒落地了,他定会将她常不离身的鞭子送入灶膛一把火烧了!
凌无双收到方芸萱投过来的求助目光,她清了清嗓子,道:“既然芸萱说了她是无心的,此事就算了,府中也有美酒,虽不及这陈年佳酿却也是极好的。”
此时,原在厨房的厨娘过来了,闻着酒香惊叹一声道:“哎呦,我鼻子一嗅就知是上等佳酿,怎这么不小心摔了?”
方芸萱鼓着腮帮瞪着她,这岂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厨娘扫视着地上的印迹,一脸的惋惜,躬身走至凌无双身旁,道:“少夫人,也没个传话的人,老奴特来问您一声,今日可有什么想吃的,您只管说来。”
凌无双却是看向脸色阴沉的凤倾城,扯了扯他的袖袍,道:“你与她计较了倒显得你不通情理了,叫厨娘做了你爱吃的来消消气,也别惦记着那酒了,只当黄三少爷没送来。”
方芸萱亦是在一旁附和着,连连点头,“是呀,凤哥哥,酒喝多了伤身,如今嫂子正怀着身孕呢,沾不得这些东西。”
凤倾城目眦欲裂朝她瞪了过去,气道:“你今日怎不与端木崖一起了?”
她眨了眨眼睛,道:“我娘说了,女子应该矜持,我等着他来找我。”
“……”
说起端木崖,凌无双只觉得许久不曾见他了,如此憨厚男儿又怎会明白小女儿的心思?
方芸萱因砸了酒,被凤倾城禁足不得踏出迎春苑内,可她还未与凌无双细问昨日所见之人,自然是不肯答应,两人正争论不休时,凤夫人请了大夫来给凌无双诊脉。
凌无双道:“前几日才看了大夫的。”
凤夫人却道:“看看总是好的。”
说罢便让人扶着凌无双回了屋,她在一旁看着大夫为她诊脉,一脸期待。
大夫摸了摸胡子,沉吟道:“近期还是不要行房的好,免得伤了胎儿。”
那两人听得均是脸上一红,尴尬至极。
凤夫人不由多看了他们一眼,严肃道:“听大夫的。”
“是。”
最后,大夫给开了几剂安胎药,又吩咐了该注意的事宜,凤倾城听着直点头。
凤夫人走时又朝他嘱咐道:“如今无双有了身子,你们虽是新婚,但也要有所收敛,免得生什么岔子来。”
“孩儿知道了。”
凤夫人横了他一眼,伸手在他头上敲了敲,道“可别嘴上说知道了一转身就给忘了,我孙子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唯你是问。”
“您放心好了。”
凤夫人看着他的模样,略一沉思,压低了声音道:“你在外头可还有什么红颜知己?”
闻言,他皱眉看着凤夫人,义正言辞道:“娘,您何时生出这念头来了?无双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断不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来,如今她有孕在身我更是要陪在她身边才是。”
“行了,为娘不傻自然知道这是不该,如今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若实在不行你就睡到书房去。”
“那孩儿多问一句,当年我爹可曾睡到书房去?”
凤夫人耳根一红,轻斥道:“你这孩子,提你爹做什么?”似是不愿与他多说,她朝一旁正与凌无双说话的方芸萱喊道:“芸萱,你随我一同回去用膳。”
方芸萱努着嘴巴,道:“我想与嫂子一同用膳。”
凤夫人点了点头,可凤倾城却是极力反对。
“今日被你气着了,你还是别出现在我面前的好。”
“那你与姨娘去前院,我留在这里。”
凤倾城冷哼一声,暗想我还治不了凌无双还治不你了?他笑了笑,拿着折扇在手中转了一圈,慢悠悠道:“端木公子在府上有些日子了,明日我带了他去万春楼转一转,上次看他对秦媚儿关心得很,若是他愿意我就带了他去秦府看看秦老爷……”
“姨娘,我们走!”她气哼哼地挽住凤夫人的胳膊,回头朝他吐着舌头,“小人!”
“娘慢走。”
凤夫人欲言又止,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拍了拍方芸萱的手背,道:“你又惹得你凤哥哥不高兴了?日后你被人欺负了看他还会不会为你出头了。”
儿时的记忆仍在脑中,她呵呵笑着,道:“凤哥哥不帮我出头还能帮谁出头?”
“你呀。”
……
半月后,凌无双身子渐渐感到不适起来,有时看着满桌佳肴却是毫无胃口,凤倾城看着却无计可施,甚是心疼。
这日,等她刚吐了他就端了茶来给她漱口,轻抚着她的后背,歉疚道:“早知生孩子这么辛苦就不让你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