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是从前明达没说过的,也是宋庭不曾知晓的,这时候听了仍旧免不了一番心神震动。
然而还没等唐昭说什么,就听明达又继续道:“阿庭哥哥要后悔也来不及了。你已经替我处理过伤势,也看过我的身子了,等回京之后我定要向父皇请旨,你便是不想娶我也不行。”她说着终于放开了按着唐昭的手,笑得有点狡黠。
唐昭又怔了怔,看着明达一无所知的模样,不知该怎么告诉她,十年时间已经过去,她口中的父皇也已经成为先帝十年了。而在十年后,她也再不是曾经那个无忧无虑,只管冲着父兄撒娇卖痴就能享受富贵的小公主,她身上的担子甚至不会比皇帝轻多少。
许是看出了唐昭眼神中的异样,明达又小心翼翼扯了扯她衣袖,觑着她神色问道:“阿庭哥哥,你怎么了?”
唐昭眨眨眼,这才回过神来,答了句:“没什么。”
说完唐昭便收敛了心神,又要继续之前的动作。只是掀开明达衣襟时,手上动作还是顿了顿,而后看见对方身上大片的雪白肌肤,更是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脸颊连带着脖子都烧起来了,再不复之前替对方处理伤势时的冷静。
偏明达还来捣乱,见她满脸通红就伸手来摸她脸,惹得唐昭脸更红了,斥她:“别闹!”
明达闻言收回了手,委委屈屈的:“可是我伤口疼。”
唐昭本就轻手轻脚的动作更轻了,头也没敢抬的说道:“伤口疼你就别乱动啊。”
明达却振振有词道:“我不想着念着,伤口就不那么疼了。”
行吧,这是要摸她的脸转移注意力,唐昭无奈又好笑。然而见过了十年后明达陌生自持的样子,再看她这般娇气的小模样,唐昭又觉得心软成了一片。
她终究没再说什么,即便脸颊还是通红滚烫,也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明达的伤势上。既不去看对方那雪白细腻的肌肤,也不去管明达又蠢蠢欲动要在她身上动手动脚。
明达的情况稳定下来,虽然失忆算不上好事,但终究没有大碍。唐昭由此放心下来,一面安抚了小公主继续休养,一面也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场刺杀本身。
唐昭从京城逃离出来得太早,或者说太过巧合,刚好便错过了明达请旨去茂州巡视一事。她这一路行来也没有胡乱打听,得知明达离京还是几日前,在平梁客栈里听说的。因此茂州具体发生了什么,明达又为什么会在平梁城外遇刺,她是半点也不知道。
本来明达醒来可以问她,但现在显然问不出什么来了,便只能换个目标。
唐昭不喜欢一无所知的感觉,因此安顿好明达便去寻连静瑶了:“她忘了许多事,连怎么遇袭的也忘了,所以我想去问问救回来的那些官兵,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说唐昭了,连静瑶其实也好奇,之前见到那些禁军醒了也派人去问过。然而禁军护卫公主安危,忠心自不必提,面对陌生人又怎么可能吐露实情?他们或敷衍,或装傻,或者干脆装作伤重说不出话,总归几日过去也没让连家寨的人问出半句实话。
此时听唐昭要去问,连静瑶立时来了精神:“我与你同去。”
唐昭闻言却又迟疑起来,想了想没有拒绝,倒是先透露些消息:“记得之前我与静瑶你说过,我乃是京城人士,家中是做官的,因此定下的婚事也算门当户对。”
连静瑶好整以暇看着她,终于问道:“所以呢?你那小媳妇到底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