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到这个消息,明达和唐昭脸色都是一变,但或许是有暗卫迟迟不来复命的缘故,两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准备。明达闻言立刻吩咐道:“前头带路,边走边说。”
传信的禁军答应一声,赶忙到前头引路,唐昭多看了他两眼,这才跟了上去。
禁军衙门也在宫中,可距离宣政殿却有些远,明达和唐昭出了宣政殿便登上了轿辇。抬轿辇的宫人年轻健壮,脚程也快,跟在禁军身后却是比明达自己走路快上不少——明达坐在轿辇上渐渐沉下心来,也听着跟随在外的禁军细细道来。
梁国的暗卫不是什么秘密,他们甚至有个名号叫“隐龙卫”,虽然大部分时间这些人都是藏在暗处保护皇室,但若有事需要露面,各处衙署也会尽力给予方便。
明达身边的暗卫今早得了命令,就是拿着身份令牌堂而皇之的去了禁军衙署——延平帝归京之后一直被看押在那里,没被送入天牢,也不方便送入天牢——他端着毒酒而去,禁军见状自然也明白意思,放了他进关押延平帝的院子后,便不敢去打扰。
然而这一等就等了半日,眼看着午饭都吃过了,那暗卫还没出来。禁军的人也都知道暗卫神出鬼没,或许以为他已经办完事离开了,于是扬声询问过后便进去了。
这一看,禁军才知道出了事,原来延平帝竟不在院中,而早先奉命送毒酒的暗卫反而死在了主屋里。暗卫之死可不是小事,于是匆匆前来通报。
明达与唐昭听罢都没说什么,因为这时候说什么都太早。
抬辇宫人的脚程很快,明达要走小半个时辰的路,他们只走了一刻多钟便到了,堪称健步如飞。而等明达从轿辇上下来时,就见禁军统领早已经率领属下等在衙署门口了。
一见明达走下轿辇,禁军统领便赶忙行礼道:“臣等见过殿下。”
许是惶恐,没人留意到稍慢一步跟出来的唐昭。不过她也不在意,等到明达说过免礼之后,便跟在她身后往禁军衙门里走——她其实对这里很熟悉,虽然过去十多年了,但毕竟也曾在这里当值。更何况衙门这种地方,莫说十年,除非王朝覆灭,否则百年都很难有大的改变。
等进了禁军衙门,便是唐昭在前引路,她听过之前那禁军的叙述大概已经猜到了位置。也是直到此时,禁军统领等人才抬头注意到她,意识到今日驸马也入宫了。
无暇去想唐昭为什么认识路,一群人呼啦啦跟在明达身后,往出事的院落走去。
路上随行众人都想说些什么为禁军开脱,可最后面对大长公主的凛然气势,到嘴边的话又纷纷咽了回去——看公主殿下这气势,显然不想听狡辩,只想看现实。
等行到看押的院落外,禁军统领终于上前道:“殿下,人就在这院子里,我们也没敢动。只是,只是您要进去看吗,不如去大理寺请些仵作来吧?”
明达冷冷一眼扫来,谁都看都出她心情不好:“给本宫让开。”
禁军统领讪讪,只好让开了位置。
然而明达刚要上前,却又被人扯住了衣袖。这回她没有发怒,因为想也知道敢在这时候动手拉住她的人是谁,于是带着两分疑惑回头。
就听唐昭轻声道:“我先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