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忽然觉得,自己对这蠢弟弟的了解还是不够。她猜到宋洋看不上延平帝做主上投靠,可没想到他投靠的主上比延平帝还不如——再怎么说,延平帝也是曾经的帝王,是太|祖传下来的正统,可闵阳王又是什么鬼?!
闵阳王只是宗室里旁支的旁支,明达听到这名号都愣了愣,如果不是背过宗室的名单,只怕就连记忆的犄角旮旯里都难将这个人翻找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一阵,唐昭当先打破了沉默:“算了,先将人抓回来再说。”
明达点点头,两人一点都不担心宋洋胡乱攀扯,毕竟这人应该怂得没胆子说谎。便是退一步说,宋洋真的想胡乱攀扯,闵阳王这样的小透明攀扯出来也没什么意思吧?
两人旋即抛下宋洋,再次命府中甲士出动——闵阳王与其余皇子封王不同,因着是旁支的旁支,闵阳王府并没有豢养甲士的资格。王府之中顶多能养些寻常护卫,而且还有定数,至于甲胄这种东西一旦拥有超过二十副,便可以谋逆论处。
大半夜的,公主府再次闹出了动静,甲士们无视宵禁外出拿人。消息灵敏的人大半夜得到传信,有的彻夜难眠猜测万端,也有的披衣而起往刚写好的参奏上再添一笔。
总而言之,明达今日的作为已经引了不少人关注,却没人想到她的目的会是闵阳王府。
目送着甲士出府而去,这一回明达和唐昭没有亲自前往,奔波了半日两人也有些疲惫,便留在府中等消息。浓茶饮了一盏又一盏,明达还是忍不住有些犯困。
唐昭看得有些心疼,便道:“快半夜了,殿下累了就先休息,等人回来我再叫醒你。”
明达却摇摇头,说道:“算了,我要等着亲眼看看,看那闵阳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藏在暗地里闹出这许多风雨。”
其实明达更好奇的是,事到如今闵阳王还藏着掖着不冒头,难道他就不怕一无所获最后给旁人做了嫁衣吗?要说他真心投效延平帝,那明达却是不信的。若没那份野心,他不会冲着禁军甚至后宫下手,更不可能那般果决的要了延平帝的命。
唐昭见她坚持,也就不再劝了,与明达说些闲话打发时间。
两人一直等到三更天都过了,出去拿人的甲士才传回了消息——大抵是与延平帝接触久了,闵阳王竟也深谙逃匿之道。从收到宋洋被捉的消息开始,这人竟就果断的逃了,抛下了满府的妻儿老小,甚至连大部分的谋士门客也都没来得及带走。
这并不是个好消息,当然也不算太坏。
闵阳王这一逃,明显就是做贼心虚,而他匆忙之间逃亡,府上必然还有能证明他不臣之心的证据。更别说还有那些谋士门客,抓起来审问一番,也就是现成的人证了。
而另一方面他半夜逃亡,城门早已经关了,他可没本事像明达一般叫开城门。
唐昭听完消息后看了眼明达,带着询问:“殿下……”
明达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无奈叹道:“罢了,今晚是睡不了了,阿昭陪我再叩一回宫门吧。”
唐昭闻言明了她心思,微微勾唇露出个笑容来:“好,我陪殿下一起去。”说完又冲明达眨了眨眼:“接下来几日,阿臻和丞相的案头恐怕都清静不了了。”
明达揉了揉僵直的肩背:“没关系,等这事过去,咱们都可以清静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