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一段路,住在了路途上的一家旅店。
“她...真的还活着?”吴德咬着嘴唇,眉毛不知是因为想到了什么而皱到了一起。
“嗯。”斐雪揉了揉白烛毛绒绒的耳朵,将她放到一旁的长凳上,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白烛灵巧一跳,跑出了房间。
“还活着啊...”吴德垂下脑袋,口中低喃着什么,末了,抬起头来,“罢了,我们明日还是回去吧。”
斐雪手中的青花瓷状的茶杯“咔嚓”碎出一道痕迹,茶水自那道缝隙中流了出来,沾湿了手心,她松开手将杯子推到一边。
她盯着吴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还是想跑!”
“她还活着啊...”吴德喃喃着,忽的,凄惨一笑,“我去见她恐怕也是打扰她了,而且,我都成这般模样了...”
“你!”纤白的手扬了起来,指甲似乎又变长了,吴德下意识的将双眼闭了起来。
一阵风擦着脸颊过去,没有扇到吴德的脸上。
“罢了。”斐雪将手收了回来,握成了拳头放在桌上,再伸开时手心处留下几个月牙般的痕迹,她道:
“你若真想走,明天便走吧。”斐雪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将头转向一边,不去看吴德。
“嗯。”
“不要后悔。”
“嗯。”
“滚,你现在就滚出去!”
“可...这是我的房间。”吴德耷拉着脑袋,看不清脸色。
斐雪紧抿着两片红润的嘴唇,沉默了一阵,突的站了起来走到房间门口。
“姐姐她现在,连话都不能讲,每天跟个死人一样,躺在冰床上,维持着那几乎要不存在的呼吸....”
斐雪深吸了一口气,“去与不去,随你。”
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话都不能讲啊....”
独留吴德一人在房间内低喃。
“罢了,去又何妨。哈...”
门外趴在地上的白烛动了动毛绒绒的白耳朵,起身飞似的窜进了斐雪的房间。
第二日清晨。
阳光洒在那人干净的脸庞,手执马鞭,控制着马原地转了一圈,冲着旅店内不耐烦的大喊:
“要走快走吧,老夫的时间可是很紧的!”
一路奔波,除了必要的时候,都没怎么停歇。
夜里,吴德坐在树枝上,手里掂着一只鸡腿,心里头默默盘算。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想不出忘了什么事情,便开始将手中的鸡腿抛着把玩。
忽的,眼前白光一闪,柔软的毛发“蹭”的一下擦过脸颊,白烛嘴里叼着一个鸡腿飞快的溜走了。
“你个崽子,将老夫的鸡腿还回来!”吴德气的站在树枝上直跳脚,跳的整棵树都开始晃,所幸没有掉下来。
“嘁。”吴德哼了哼,盘腿坐了下来,没有再管白烛。
望着皎洁的月亮,吴德倚靠在树干上,微凉的夜风吹在脸颊上,倒是将方才的火气压下去了。
“忘了什么事呢,好像很重要...”
——罢了,再重要的事...
都不及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