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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卜司找到裴三郎谈拆迁赔偿。
裴三郎如果没有跟长公主定亲,那当然要怎么能卖出高价怎么卖,可他俩定了亲,天子就是他的岳家,这就不好拿这挣钱了。天下赚钱的地方多了去,赚钱赚到老丈人头上,算计到老丈人头上,就挺没出息也没品的。
裴三郎很是痛快地给出地契,让太卜司按照原价给他就好,再给他一个月时间搬家。
他这里痛快,又是天子的准女婿,太卜司干不出拿金子砸过去让他立即撤出庄子的事,客客应应地同意了。双方一团和气地过了契,裴三郎便准备出城去收拾庄子打包,望公又来了。
望公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明黄色绣有鸾鸟的锦袋给他。
裴三郎谢过望公,背过身去,拆开袋子,里面只有一块小竹板,竹板上刻着三个字“收到了。”
凸!还能更高冷点吗。狗萝莉,你个文盲,毛笔字都不会写。算咧,自己的未婚妻,自己教。
裴三郎又请望公稍坐片刻,回到院子里,收拾了文房四宝:毛笔、朱砂墨、绢布、石砚,又取了两卷裁好的自己常用的空白绢布,以及画有握笔姿势的简易教程绢布一起放进去。
他再从自己的零食柜中取出自己两罐蜜饯和两罐牛扎糖放进去,再加块小布条:“吃完糖,刷牙能保护牙齿。盐粉需磨得更细些,以免磨损牙齿。”
找个小萝莉当未婚妻,真是操碎了老妈子心。
他把东西打包好,交给望公。
他不好让望公白跑腿,于是送了两罐蜜饯给望公,连声感谢。
望公牙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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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搬家是个大工程,像青砖路面、青砖墙、架好的水车这些都不好拆,一来拆起来费人力,东西又值不了多少钱,二来,庄园归为皇家,也是要住人的,于是这些不怎么贵重、拆起来、搬起来费事的东西都留下了。
他这次搬去的庄子,是那座离城较远、他娘看好的想去狩猎的庄子。
那座庄子是他名下十一座庄子里占地最大的,却是耕地最少的,因为一大半都是山地,山高林密,满山都是高大的树木。
在这生产力落后的世界,砍伐比两个人的合抱还粗的树是项非常劳民伤财的大工程,因此山林维持得特别好。说是没有大型猛兽,实际上这处庄子里的野生猛兽是他所有庄子里最多的,还全都是战奴们从山里抓的。这是庄子的收入来源之一,卖去斗兽场,能卖出挺高的价。
住在这里有野兽袭击的危险,山林里有暗甲人和野人流蹿,甚至还可能有他们的秘密窝点,如果是以前,他是绝对不敢来的。
现在,他是公爵,早不是养二百个战奴、想弄点好装备都要格外小心的时候。
他有五百个甲兵名额,全部装备上青铜武器和甲衣都不违制,战斗力大增,遇到千人的野人团伙都不虚,还能抓奴隶。
他没有封地,五百甲兵驻扎在城外的庄子里,只要不全部带进城,没有谁能说得了他什么。
他有五个百夫长名额,目前安排下去两个,一个给了武课师傅南戈,一个给了护卫长南戟。
这两兄弟为了挣个前程,劳心劳力的,把身家性命都押上了,他自然不能亏待他们。且他手底下的这些人里,除了自己的两个庶兄,属他俩的身份地位最高,见识最出众,身手最好。
往后守护庄子交给武课师傅南戈,出行安全方面依然是护卫长南戟负责。
他的随身小厮刑战的奴契在他的手上,但他给了刑战一个十夫长职位,依然是贴身照顾和保护他。
和以前不同的是,刑战现在不仅有仆人侍奉,还有十个披甲人和三十个战奴跟着。这样即使哪天护卫长那边脱不开身,他还有刑战可用。
虽然亲随军是天子派来保护他的,但亲随军大营有十万人,如果想安插点人或搞点事,也是大有可为的。
他身边的亲随军换得勤,半年一换,大家刚混个脸熟,就又换走了,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所以生命安全这方面还是交给自己人放心些。
大凤朝是城邦分封制,公侯们有封地收入,因此,不仅没工资,还要每年纳贡。
他没封地,不用纳岁贡,可依然没工资,一切开销还得自己挣,包括他那五百甲兵的武器装备配给。
朝廷只铸了百夫长、十夫长、甲兵的腰牌给他,告诉他如果需要铸造铜器甲衣,可以到太内司的铜监司买铜。
有点坑的就是,朝廷卖的铜,不比用铜钱铸器便宜,差不多是一样的价,还是大块的铜。每个公侯到铜监司买铜,上限是两千斤,每年允许补充一百斤铜的损耗。
也就是说,哪怕他能从铜监司买到铜,也不能尽情地挥霍,因为真的很有限!
甲兵的武器,即使不造他爹那样的大铜锤,造长戟,一把铜戟的头都要两斤铜,不能轻了,不然的话,造得薄,结实度不够,遇到皮糙肉厚大型猛兽真的扛不住。五百个甲兵,这就耗下去了一千斤铜。如果再造点护心镜,给十夫长、百夫长这种有官职的造点特殊的武器和装牌面的盔甲,就剩不下多少了。
铜监司虽然没有收回他用铜钱铸器的权利,但特意暗暗地委婉地提醒了他一句,各地公侯乃至士族豪商都不能用铜钱铸器,之前有豪商学他用铜钱铸铜牌当饰物被下狱处置了。
他开马鞍作坊做服装买卖用铜钱铸器,有铜监司的人盯着,不怕他用来造反,让他打了个擦边球,特许了。可他如果想用铜钱装备甲兵或者是拿去铸别的,就会很险。
他想花金子多买些铜回来尽情地武装甲兵是不可能的。
各地公侯们是怎么给甲兵分配铜器的,他照着来吧,安全。
他不用铸铜摆件装牌面,装备甲兵剩下的几百斤铜都用去铸成各种生产工具了。
每当用铜困难,他就很想念铁矿,但……慢慢来吧,步子大了,容易扯到蛋蛋,他现在已经是在钢刃上掂着脚尖跳芭蕾。
他趁着天气刚转凉,还不冷,地还没上冻,抓紧时间改造庄园,待到了冬天开始下雪后,这才在亲随军、甲兵和战奴的护卫下回到镇国夫人府。
他被封公了,曦公府也有了。太礼府照顾他,曦公府跟镇国夫人府在同一条街巷上,相隔不到二百米远。
他还没成丁,依然跟父母住。
以前在朝城时,想搬出去自力更生,如今倒更喜欢在父母跟前享受些关爱。
这个时代的人,到了中年后,身体都不太行了,各种各样的毛病陆续出来,一些上辈子去医院做个检查开点药就能控制住或者是治愈的小毛病,在这个世界没有治疗方法,会越来越严重,之后就……
医学是个很复杂的学科,分得极细,普通大学四年毕业,通常读三年就能出去找工作,记得回来考学分和交论文就行,可学医,五年是基本的,读个研更是稀松平常的。
他一个学市场经济的,连保健都不太弄得明白,对于老镇武侯那条受伤的腿一到冬天就酸疼得厉害也没有什么法子可想。只能是给他造个有盖的香炉造型的小暖炉,让他坐轮椅时能烤火取暖又不用担心烧到皮袍衣服,再就是每天让他多泡个脚注意点血液循环,好一点。
他以前看新闻,有老人年岁大了后,天冷,血液循环不畅,脚没有知觉,泡脚的水温度过高也没觉察到,最后把脚都烫烂了,只能截肢保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跟他父母和伺候他父母起居的人都好好讲过,让他们泡脚前先试好水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