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魏淑丽,村里人成家早,我十八就岁嫁到王家,至今已经十多年了,这些年来我们家的日子一直都很好,婚后两年生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虽然负担重了点,但一家人其乐融融,辛苦一些倒也值了。
孩子到了上学的年纪,家里收入不够支付两个孩子的学费,阿刚又不忍心让其中一个辍学回家,除了日常的农耕劳作外,他又干起了别的活计,才勉强得以支撑整个家庭,他小时候跟着镇上的戏班子学过唱戏,大人们都说他是很有天赋的一个孩子,嗓音极好,无论什么曲儿学个几遍也就会了,所以在那之后他就借了套戏服,到街上搭了个简陋的戏台。
你别小看这唱戏,我知道你们城里人会玩乐,可村里的基本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前些年才刚装了电视机,再加上我们虎田镇的村子里都是老人居多,大多数都爱听戏,阿刚的生意还算不错,白湖村唱久了没曲子唱了,就到临近的龙潭村去唱。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虽然平淡,却也快乐,可直到有一天,我记得那是五年前的夏天,还在下着雷雨,阿刚坚持要出门干活,孩子九月份要交学费了,他一天也不敢落下,我拗不过他,孩子和婆婆都睡着后,我就坐在家门口等他,可这一等却等到了凌晨一点左右,那时候没有买手机,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他,急得我找来斗篷刚要出去找他的时候,他却回来了。
我本以为他会解释一下,为什么到这么晚才回来,谁知道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声也不吭,连招呼也不跟我打,步子沉重地进了屋,就这么睡下了,我也不敢去吵他,也就任由他去,直到第二天一早,原本天不亮就该起床的他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我还想着是不是昨晚唱得太累了,就让他多睡了会,自己去地里替他把活干了。
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醒了,坐在床上抽着大烟,看见我就使劲招呼让我过去,我坐到床边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凑到我耳边。
“媳妇儿,我……我看见不该看的东西啦!”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看见谁家姑娘在田里方便,或者在河里洗澡这等事,毕竟这些在我们农村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也就没往心上去,看他吓成这样,还暗地里偷笑他这个老实人,岂料他却冲我连连摆手,憋了好久才说出来:“我……我……我见鬼啦!”
“见什么鬼?别乱说话。”我责备了他一句,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在我们这儿还是相当忌讳的,大家都信这个。
“我看见了冤魂索命!好恐怖的!”阿刚的表情清楚地给我描述着那场面,“一个穿红衣服的女鬼,在龙潭村,进了一户人家的门,我亲眼看着它进去的。”
“你怎就知道那是女鬼?兴许是人家亲戚,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呢?”我还是不敢相信,而且老人们都说,要将死之人才能看见这些脏东西,我潜意识里不敢承认,害怕因此给阿刚带来什么厄运。
“谁家大半夜的走亲戚?那会儿我刚要收摊,看见……”阿刚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给我描述着,像是害怕隔墙有耳,“看见那个女鬼,它没有脚的!它不是走路,是飘!是飘着走的!这不是鬼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