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没有回答,而是慢慢回过了头,褪去了方才的阴戾,带着满足的笑意,仿佛雨后初晴一般,默默地开了口:“谢谢。”随着话音落下,它的身影变得透明了起来,逐渐消失不见。
“它这是去哪儿了?”九方桃看着不动也不作声的四个人,好奇地问道。
“去它该去的地方,接受惩罚,然后转世投胎,开始下一段人生。”
位于城郊的公墓因为长年无人来往而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氛,只有成排的常青树默默地守护着埋葬在这里的灵魂,而就是这样一个寂静之地,因为几人的到来多了一丝生气。
秦妄言穿着一袭黑衣,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花束放在江晚的墓前,几株纯白的满天星点缀着一片带着露珠的紫色勿忘我,晶莹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茫,浓郁的紫色在点点纯白的映衬下,美得纯粹。
秦妄言凝视着面前冰冷的墓碑,刘海之下,宛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富有磁性的声线带着仿佛要将沉睡的恋人从睡梦中唤醒的柔和语调,轻声说着:“晚晚,我们来看你了。”
“虽然说赢了这场战争,但还是高兴不起来啊。”唐千机皱着眉,环顾整片墓园。
“毕竟是牵扯到了无辜的人,所以到头来我们虽然没输,也没赢。”戚无惧看了看秦妄言略显落寞的背影,无奈叹息。
“可江晚现在可以安心的沉睡,谁也不能打扰她,谁也无法伤害她,这就够了。”秦妄言露出久违的微笑,带着解开心结后的释然,淡淡地像是此刻洒在他们身上的阳光,恬静而毫不张扬,“你们先回去吧,我再呆一会,或许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在心中留下的伤口,终究是要用时间来愈合,江晚离开了人世,同时把秦妄言的半个灵魂也一同带走了,整个灵魂被撕裂分离的痛楚,旁人是无法分担的,若不是他自己去面对,谁都帮不了他。
戚无惧应了一声,示意唐千机带着一言不发的九方桃先走,自己则和姜浔并肩跟上,姜浔回头看了一眼仍旧站在那里的秦妄言,有些担心地说着:“他真的没事了吗?”
“我们该给他时间,让他足够放下一切和江晚道别。”戚无惧柔声说着,突然想起在天台上秦妄言反问自己的话。
如果遭遇这件事的是她,自己还能若无其事吗?
姜浔伸手在戚无惧面前晃了晃,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用那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没事,快走吧,苏黎还在下面等着。”
苏黎靠在银白色的敞篷车旁等待着他们,戚无惧看到他时突然后悔没有带相机过来,不然可以给沧月增加不少津贴。
戚无惧上前帮姜浔打开另一辆车的门,然后转身问苏黎:“你刚才怎么没上去?”
“暂时还不习惯这样的场面。”苏黎冷冷地回了一句。
戚无惧毫不在意,拍拍他的肩膀,坐进了车里,过了几分钟,秦妄言也走了下来,坐到了驾驶座上,就在苏黎准备转身打开车门时,口袋里悦耳的铃声打断了他的动作,而当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时,手上的动作不禁停顿了几秒。
电话终于接通后,他听到了记忆中久违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