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过五十大寿,李梨花也接到了帖子。赵水生因为有差事,所以当天应该是下了差,直接去温府,再接他们娘几个一起回去。
在这之前,李梨花就请了外面的成衣店过来,给他们几个做新衣服了,特别是何莲,因为是第一次跟着出去,穿的太寒碜了也不好。
她的婚事,她和赵水生应该能做主,何家巴不得他们什么都包了。
不管怎么说,经常带着何莲一起出去,也长长见识,把她那些怕见人的性子给改一改,也是很有用的。
何莲却很紧张,她听说闻家是大官的人家,想一想,就觉得很害怕。
所以她怯怯的跟自己二舅母商量,到时候她能不能不去了。
李梨花说道:“舅母知道你是有些害怕,不过,万事总有第一次,你总不能老是不见人,再则说,还有我呢,你不用害怕,温夫人是个很和蔼的人,绝对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何莲自己给自己打了气,舅母说的对,万事总有第一次,她不能老缩在屋子里不见人。
于是那天早上,李梨花就带着何莲和楚楚一起坐着马车去温府了。
温府李梨花不是第一次来,从上次温夫人来他们这边以后,李梨花就带着楚楚去了好几次,所谓熟门熟路。
只不过今天来的客人太多,还没有到温府,马车就已经堵上了,温府的下人就过来,请客人们下车,然后用软轿把人抬到了二门上去。
期间,李梨花见到了这一届状元郎的妻子,状元郎已经四十来岁,现在是翰林院编撰,也有皇上赐给的状元府。
只是这位状元夫人汤太太似乎有些不喜李梨花。李梨花知道,因为同样是温大人的学生,那位状元郎还是头名状元,但是温大人却似乎更喜欢赵水生一些。
连带的温夫人也喜欢李梨花比这位汤太太要多一些,于是汤太太心里就不平衡了。
平时只要见着李梨花,就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李梨花也不会别人不给她好脸色,她还上赶着去讨好人家。
于是只把这汤太太的这种行为当成是一阵风,吹过去就完事儿了。
因为今天来的还有王公贵族,温夫人正招待他们呢,所以李梨花她们自然被带到了同样是翰林院赵水生同僚的妻子这边。
好几个都是李梨花认识的,也有几个的丈夫也是编修的官位。这些人的丈夫有很多都是考了庶吉士后,散馆了分在翰林院的。编修这个官位,也没有定员,所以手上的权利并不大,可以说,几乎没有。但是可以接触到很多大学士,而大学士们又能经常接触到皇上,于是,这就是机会中的机会。
因为温大人和温夫人对赵水生两口子的态度,这些编修太太们对李梨花的态度也不错。
其中有一个田太太,他丈夫也是翰林院的编修,李梨花和这位田太太的关系不错,平时也有来有往的。
现在两个人就坐在一起说些私房话。
别的屋子里,还有专门让人打马吊的,叶子牌,成了亲的夫人们聚一聚,也就是这些可以玩的,不比小姑娘,可以出去逛逛园子,还能划划船,钓钓鱼,要是有兴致,还能吟诗作对,开个诗社什么的。
田太太也带着女儿呢,看见李梨花身边的小姑娘,知道是赵太太的侄女儿,就对女儿蓉姐儿说道:“你们小姑娘自己去玩去,跟我们在一起你们也不自在。”
李梨花微笑着跟何莲点点头,让何莲多认识几个好友也是好的。
“你这个侄女儿有些腼腆了,该多和人接触才是。”田太太和李梨花关系好,所以说的也是实话。
李梨花点头,“所以,我今天就把人带过来了,想着能多认识几个人,以后在这京城里,也能有说的上话的。”
田太太的婆婆家里是书香门第,族里有好几个人都在做官,且田家的家风也很严谨,田家的男人,妻子能生儿子的,就不准再纳妾,否则就是触犯了家法,是要被严惩的,而田家的族人都是从小就开始读书,不管以后走科举还是支撑门户,个顶个的会读书,进士和举人也多,秀才就更不用说了。总之,是真正的书香门第,田家还有自己的族学,凡是族里的子弟,读书都不用交束修,且读书读的好的还有奖励。
于是田家的族学就更出名了,很多人都想进这田家族学。
田编修就是中了进士,然后考了庶吉士,直接在翰林院当编修的。田编修没有纳妾,而赵水生也没有纳妾,于是田太太跟李梨花的关系就更好了。
两个人正说的起劲儿,突然汤太太的声音□□来,“赵太太,田太太,闲坐着也是无聊,不如我们去旁边打马吊去如何?”
田太太说道:“打马吊?你找别人去,那边不是闲着很多人吗?”
汤太太却说道:“好不容易,我想请田太太和赵太太打打马吊,怎么田太太和赵太太不给面子啊。”
田太太是觉得这汤太太莫名其妙,现在是人家温夫人的寿辰,你在这里挑衅算怎么回事儿?把人家的场子搞砸了,你就好看了?
她倒是无所谓,田太太担心的是赵太太不会打马吊,然后被人取笑。
在说了,你汤太太说让他们打马吊,他们就该去吗?她以为她是谁啊。田太太可不怕这汤太太。
李梨花突然笑了,“打马吊?田家姐姐,既然汤太太这么盛情难却,不如我们就一起去吧。”李梨花给田太太使了个眼色,田太太立马说道:“打就打,只不过到时候谁输了可不能耍赖!要赢得起还要输得起!”
汤太太巴不得这样一句话呢,说道:“这话说的很对,到时候谁输了都不能甩脸子,毕竟今天可是咱们师母的寿辰。”
汤太太早就找了另一个交好的人一起过来,四个人就打起了马吊,楚楚李梨花是让瓶儿看着的,和那些差不多大的孩子在一起玩,正乐不思蜀呢。
最开始的时候,李梨花是频频放炮,把田太太给急的,倒是汤太太是得意的不行,她就知道,这个赵太太是打肿脸充胖子,不过是从乡下来的,什么都不懂,还非要为了面子打马吊,那么她就让这位赵太太今天多放放血,她家里那么穷的,要不是皇上赐了宅子,肯定都没有地方住的,所以这一次输那么多钱,绝对是好长一段时间会心里滴血。
明明她丈夫是状元郎,比那什么榜眼要好的多了,可是却没有这个赵榜眼得了温大人的喜欢,这也就罢了,她自问从各个方面,都比这个村妇要好的多,没想到那温夫人对这个村妇倒是亲亲热热的,而对自己这个状元夫人却冷冷淡淡的,温夫人是一品夫人,她不好说什么,可是这个赵太太,她凭什么不能给她点颜色看看?
她就看着,等这人输光了银子,大声痛哭的时候,是多么的掉面子。到时候温夫人还会不会喜欢这个赵太太,毕竟,在人家的寿辰上哭,那可是活生生的不给人面子,是晦气的事儿。
汤太太正得意呢,赵太太看着输的差不多了,就有些不想打了,汤太太另外的一个玩得好的,就立马说道:“这打马吊最不喜欢半道走的,都没有尽兴呢,怎么能走呢,离开席还有一段时间,赵太太,你可不能扫兴,要是没有银子了,我先借给你如何?”
汤太太暗暗的对说话者点头,田太太道:“赵家妹妹是担心她女儿,才那么小呢。”
借口,不过是想提前溜走,汤太太立刻对自己的丫鬟说道:“莺儿,帮赵太太去看看她女儿去。
赵太太,你放心,我家的莺儿啊,是家里的老大,从小就照顾孩子,就是我家小孙子都给照顾的好好的。”
所以你那女儿一定也能给你照顾好,你就放心的打马吊吧。
李梨花说道:“既然汤太太这么热心,那我还是继续打吧,说不定我的运气好,立马就赢钱了呢。”
从李梨花说了这话之后,果然,她的运气来了,不是杠上开花,就是自摸,要么就是汤太太和她那个搭火的放炮,没过多久,李梨花不仅把自己输掉的钱给赢了回来,而且,把汤太太两人的银钱也赢得差不多了。
田太太暗乐,对汤太太说道:“我看差不多了,不如不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