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庭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整个人都楞了。
许子涛?
饶是他不往村里去,也听过许子涛的大名。
可不就是这十里八村唯一的秀才。
开办的书香私塾极有名气,这十里八村稍微有点殷实的人家都把孩子送过来读书。
甚至还有镇上的一些人家也把孩子送来,为的就是许秀才的名气和才气。
别看书香书塾开在村子里,但一点不比镇上的书塾差。
自书香书塾开办十多年以来,已经出过三四个秀才,五六个童生了,是远近闻名的不可多得的好书塾。
“你真是许秀才的女儿?”郑庭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若是许秀才的女儿,应该是知书识礼的,怎么会叫陌生男子相公?
完全不应该啊!
她的美貌能和许秀才的女儿对上,但是说话却是天差地别。
就连最普通的姑娘,也不可能叫陌生男子相公!
何况是许秀才的女儿!
茶花郁闷道:“这种话有必要骗人吗?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你找个人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郑庭见她神情不似作假,一时间看她的眼神复杂。
若真是秀才家的娇小姐,她肯定知道相公两字的含义,那她为何?
郑庭的纠结,茶花是不知道的。
“相公,你的腿怎么样了,给我看看!”茶花还惦记着他受伤的腿。
毕竟看他今天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茶花想忽略都难。更多的是心疼。
郑庭又听见茶花喊他相公,那两个字喊的太过顺其自然,就好像是喊过很多次似的,让他都有种恍惚他们真的是夫妻。
可是这可能吗?
“相公,你在想什么?”茶花见郑庭发呆,问道。
“我没事,不用看了。”郑庭道。
“你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还说没事,让我看看!”茶花坚持。
“说了不用就不用。”郑庭说罢,直接进了卧房。
茶花跟着他进去,就看到他顺势往床上一趟,闭眼睡觉了。
“怎么?我都要睡了,你还要在这里杵着?”郑庭睁开眼看着她。
茶花陡然回过味来,她现在和将军还不是很熟,他当着她的面躺床上了,很明显是在赶她走了。
心里有点难受。
但也知道过犹不及,还是慢慢来吧。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茶花落寞的转身离开。
郑庭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他真想不通这娇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以前他们从来没有交集,甚至连面都没见过,昨天刚见面就喊他相公,今天又拿着白面馒头过来给他吃,话里话外也是对他体贴入微。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
茶花从郑庭处离开后,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小桃家。
小桃是她从小的玩伴,两人关系一直很好,上辈子她坏了名声,哪怕十里八村都看她笑话,但小桃依然关心她,逢年过节回娘家也会来找她玩。
是除了她阿爹阿娘之外,和她关系最好的人了。
茶花走到小桃家,远远就看到小桃在院子里喂鸡。
瘦弱的身子干起活来利索极了。
他们家养了二三十只鸡,全是小桃手把手养大的。
家里家外的活计,小桃都做的有声有色。
虽然她长相一般,但名声却是不错,是远近闻名的勤快姑娘。
上辈子嫁了一个杀猪的,两口子同一条心,日子过的红火的很。
“小桃。”茶花站在篱笆跟前喊人。
小桃看到茶花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簸箕,快步走过去开门:“茶花,你咋来了?快进来说话。”
“嗯。”茶花走了进去:“你在喂鸡啊?”
“是啊!”小桃看着院子里抢食的鸡,笑道:“阿娘说等这群鸡养大卖了,就让小弟去你阿爹书塾念书。”她小弟今年六岁了,也是时候启蒙了。
茶花看着院子里肥硕的鸡,感慨道:“你真厉害。”
“你会认字,可比我厉害多了。”她大哥就是在书香书塾读了几年书,虽然没有考□□名,但有了读书写字的本领,如今在镇上当了账房先生,一个月有一两银子的工钱,算是完全脱离了庄稼汉的身份了。
也正是如此,阿爹阿娘才想着把年幼的小弟也送到书塾去念书。
这年头,读书才有出头之日啊。
“对了,怎么没看到叔叔和婶子呢?”茶花见院子里就小桃一个人。
“阿爹阿娘都下地去了,小弟跑去找隔壁的孩子玩了,家里就我一个人。”说话的同时,小桃抬了一条小板凳过来:“茶花,咱们坐着说话吧。”
“好。”茶花也没客气,顺势坐下。
小桃没闲着,继续端起簸箕里的鸡草喂鸡。
“小桃,我记得你家好像泡了治跌打损伤的药酒?”茶花隐隐记得他们家每年都会泡一些药酒。
小桃点头,转头看她:“有啊,你要啊?”
“嗯,想要一些。”
“咋了?是谁摔倒了吗?”小桃问道。
“额......”茶花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郑庭的事情,她不准备告诉任何人。
而且郑庭现在和她不是夫妻,是外男,若是让小桃知道了,肯定要说她一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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