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喜欢他。”
“不怕得罪老总？”
韩峥想，已经得罪了。况且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爸，总不至于被打个半死扔海里去。
之后两人又见过几次面，每次都说不上几句话。不过柳蓦总是能在自己的桌子上找到各种小零食，橙子草莓饼干巧克力都有，天天不重样的。他问过同事，都说不知道是谁。
但其实柳蓦知道。能做出这种事的只可能是韩峥。没过几天，送来的零食里又多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了一串数字，还有四个字：“新手机号”。
搞得像底下党接头似的。
他在软件搜索栏里输入韩峥的新号码，然后发送好友申请。申请通过的下一秒，对面就给他发来了一个“比心”表情包。
柳蓦微微笑了。他还以为韩峥能多成熟呢，骨子里仍然没怎么变。
韩峥又发来一条消息：“周五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柳蓦：“你不加班？”
韩峥：“[流泪]加班我就请假！”
柳蓦：“不怕被扣工资？”
韩峥：“扣了也有钱养你”
柳蓦：“挺狂啊你”
助理正好来找他，看到柳蓦难得笑得这么开心，不由得好奇：“柳老师遇上什么好事了？好久都没见你这么笑过。”
柳蓦迅速把手机扣到桌面上，才回答：“嗯，一点私事。”
“那老师您忙，我不打扰了。”
他看着助理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才又拿起手机。
韩峥：“那你养我也行”
……这小孩什么时候这么会撩了？！
韩峥也没告诉柳蓦去哪吃饭，只是让柳蓦下班了等他。柳蓦工作完，又无所事事看了半集综艺打了三局消消乐，才终于看到气喘吁吁的韩峥。
韩峥带着顶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脸上也盖着个大口罩。这身打扮搞得柳蓦差点没认出来。
“等了多久？我们部长事太多了，工作都给我，自己倒是早早回家。”
“还好。你这是干什么？穿成这样？”
韩峥抹了把汗，把帽子拿下来扇风：“鬼知道我爸是不是安排了人监视我。”
“那你还敢找我？”
“他不让我干什么，我就不干啦？”
“不怕你爸生气？”
韩峥一脸的理不直气也壮：“怕啊，所以我偷偷的来。”
柳蓦忍了又忍，终于笑出了声。他本想像以前一样揉韩峥头发，却发现原来的一脑袋乱毛被梳理得服服帖帖整整齐齐，伸手去揉肯定要破坏韩峥形象，于是又把伸到一半的手收回来。
韩峥却自己把头发揉乱，说：“我什么时候头发这么整齐过啊，一整天下来闷死了。”
柳蓦摸上韩峥的头顶。回来后的韩峥比柳蓦稍高一点，他见柳蓦伸直手臂的姿势不太舒服，稍微低了低头。
柳蓦没有揉韩峥的头发，只是轻轻地把手放在他头顶。他此刻真切地感受到，韩峥已经不是那个叛逆的臭屁少年了。
他收回手，转移话题：“我饿了。去哪吃饭？”
韩峥自告奋勇去开车。车是柳蓦的，韩斌怕儿子有了车就到处跑，至今不让韩峥买车。
“你不知道，我爸让司机天天接送我上下班！还说影响不好，不让送到公司门口。他就是想控制我的行动路线。本来今天也是司机来接我下班的，我告诉他要加班让他九点再来，反正平时也是这个时间才下班。”
可能是平时很难找到闲聊的机会，韩峥一路上嘴就没停过。柳蓦在副驾驶安静地听，偶尔应和一两句。这个时间正是晚高峰，路上堵车堵得厉害，平常二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走了一个小时。终于到餐厅的时候，两个人都饿到没感觉了。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私房菜馆，装修得挺有小资情调，还请了个歌手在吧台弹唱民谣。店里的客人并不多，倒是很清净。二人落座，服务员放下两杯柠檬水，还有两本菜谱。柳蓦翻了翻，也没什么想法，就让韩峥随便点几道，能吃饱就行。等菜上来了，柳蓦才发现几道菜都挺合自己胃口。他看了一眼韩峥，发现他也饿了，闷头猛扒饭，都不怎么吃菜。
于是柳蓦笑着给他夹了一筷子莴苣，看着一脸惊讶的韩峥，说：“别光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