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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里安·里希特纳尔跳下穿梭机舱,拖着满身狼藉闯入舰桥,银白的作战服被血污和泥浆染得变色,甚至有怪物的体液顺着他的长靴印到光洁的地面上。他身为Omega甜蜜的信息素和邪魔尸块的酸臭混合,形成一股刺鼻而奇妙的香味,类似于腐败发霉的玫瑰花。舰桥内拥挤而嘈杂,却没人敢阻拦他,文官们纷纷自觉地为这位肮脏的帝国英雄让出一条道路,目送他径直掀开指挥部的绝缘门,再狠狠将门板摔上。
里希特纳尔大尉又要和冯·布伦贝格上校争吵了。下级军官们想,他们对此已习以为常。弗洛里安作为帝国家喻户晓的战斗英模,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技,气候恶劣邪魔盘踞的帝国边缘星域对他而言只是散步的后花园,可憎的敌人少有能在他的大剑、链锯与战斧下(武器对这位英雄没有区别)逃脱。与其残忍的作战风格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弗洛里安堪比当红影星的女性化的美貌:他拥有一头瀑布般丝滑的黑发,鼻尖与脸颊轮廓精致,嘴角常带自信的笑意。纵使弗洛里安年纪见长,战争与岁月在他的英俊容颜上留下累累划痕,脾气也与社交场中小鸟依人的Omega相去甚远,他依然在男人与女人中间广受欢迎。作为Omega,他有复数位情人,两周内可以去不同的Alpha、Beta甚至Omega床铺上过夜,其中包括他的直属上司冯·布伦贝格上校。
冯·布伦贝格上校是机构的指挥官,在机构有无可撼动的威望。他出身贵胄,兄长是当今年幼皇帝的姑父,他的家族在帝国影响巨大,而冯·布伦贝格本人却非常低调。冯·布伦贝格除开军人沉静肃穆的品质,他对部下们和善而彬彬有礼,机构在他手中稳健向好地运转。如果在机构食堂诽谤他,愤怒的士兵会把非议者的脸按进潲水桶里。然而弗洛里安知晓这位指挥官的另一面,他们相处了八年,对他的低级趣味了如指掌。若用一种通俗比喻形容奇迹,那就是过了八年他还在为冯·布伦贝格效力。
由于是作战时间,冯·布伦贝格的办公室叠满杂乱的全息地图与作战简报,从帝国首都购置的咖啡机勤勉地嗡嗡运转,指挥官正端着马克杯和参谋们讨论下一步调度计划,所有人的面色呈现缺乏睡眠的憔悴疲态。弗洛里安的Oemga信息素在狭小的指挥部横冲直撞,熏得参谋们呛咳不止,有位年轻的Alpha甚至捂着上腹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门呕吐。冯·布伦贝格像没看到他一样继续进行战况分析,直到他发出下一步指令才舍得赏脸看弗洛里安一眼。
“怎么了?”冯·布伦贝格冷淡地问。他的语气很克制,然而充斥整个房间的冰冷信息素昭示了他的愤怒。湿热的淫水从弗洛里安下体涌出,而高度亢奋的弗洛里安毫不在乎,对他而言性爱与所有剧烈运动并不差别,如果冯·布伦贝格此时扯下他裤子在指挥部强奸他,他反而会高兴一些。他们从前有鲜活而紧密的关系,如今只剩下机械的死气沉沉。
“我再也无法忍受了。”弗洛里安说,“在鸟不拉屎的外环、每天吃不知哪里扒拉来的合成蛋白质、足足持续了四个月、没完没了的战斗——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再也受不了了!”
“里希特纳尔大尉,如果你辛劳过度,请去生活舱休息,你无权进入指挥部。”
冯·布伦贝格知道如何激怒他,这是弗洛里安最痛恨的一点。“是啊,我们在前线流血流汗,睡在沼泽和冻土上,跟邪魔躺在同一个被窝里,而你只关心我会弄脏你办公室的地毯。你不过是在明亮宽敞的玻璃房把一个营从东边移到西边,再把它从西边移回东边。多简单,多轻松啊。”
“弗洛里安,如果你生理指标正常,请返回你的岗位,如果你精神出了问题,去找心理医生。”上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您可以走了。”
弗洛里安拉开黏糊糊的作战服的拉链,将它甩到地上,暴露他被汗水浸泡得泛水光的上半身,Omega浓郁的信息素像是投入密闭空间的一枚炸弹,混合烘烤面包气息与奢华玫瑰芬芳的香味如同弯曲的利刃在Alpha们中枢神经中搅动。他的身躯犹如古希腊雕塑般健壮饱满,狰狞的伤疤蛮横地凿刻其上,旧伤呈发白的淡褐色,而新伤呈现娇嫩的粉红,几道从左肩到右侧腹的又深又宽的爪痕皮肉翻卷,随着他的动作挤出鲜艳的血,流过他的胸膛、乳尖与腹肌,淌进他包裹紧身作战裤的腰臀里。军官们直勾勾地盯着他,不少人面色涨红,开始急促地呼吸。
八年前弗洛里安与冯布伦贝格像一对新婚情侣,冯·布伦贝格是他见过最好、最高贵的Alpha,他疑惑世间怎会有人愿意伤害他,他像爱圣母与圣子那般爱冯·布伦贝格。他经常忘记那是他的直属上司,他们床事上进行过许多大胆而下流的玩法,他相信过对冯布伦贝格而言他是特别的。现在冯·布伦贝格似乎厌倦了他,并找到了新姘头打发时间,一遍遍地提醒他们真正的关系:他只是个能力超群的执行者,没资格与他的领导平起平坐;而脱去油彩后的冯布伦贝格只是个冷酷自私、为升迁不择手段的玩弄人心的庸人。
“阁下,这些是我为你做的牺牲,也是我与你友谊的证明。”弗洛
', ' ')('里安张开手臂展示他的奖章,“而您只在乎我有没有用、恨不得让我做你的刺刀日复一日地劈砍——”
“您如果只为了讲这些废话,恕我没有多余时间奉陪。”果不其然,冯·布伦贝格说,“出去,现在您还能体面些。去生活舱好好睡二十小时,之后来指挥部交报告。”
“哪怕再锋利的刺刀也会卷刃。我为你付出生命,而你只不过把我当做一个作战单位,一枚可牺牲的棋子,你唯一会主动联系我的时刻是你需要我工作。”弗洛里安说,“我不愿继续做您的工具了。阁下,您再找一个趁手的人为您卖命吧。”
“我收回先前的话,”上校的脸色非常难看,如果信息素能具象化,那舰桥的落地舷窗将结满冰花,“您不再需要休息了,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继续待在前线。现在起,您的一切现有职务被解除,会有勤务员将您送回首都疗养。”
“不用您操心,阁下,”弗洛里安露出微笑,“我已经提交了辞职报告书,您结束作战后在终端就能看到,这次任务是我最后一次为您工作。祝您武运昌隆,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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