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少夫人,你怎么还坐着不动呢?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罗竹笑着看她一眼:“瞧你那咋呼的劲儿,少夫人还没发话呢,你倒急眼了。”
绿雀委屈地噘着嘴,俞晗芝瞧她这模样怪可爱的,笑着起身,拉了她胳膊说:“走,我们去瞧瞧,否则我们的小绿雀可要急得掉眼泪咯。”
“少夫人又取笑我。”绿雀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主动挽着少夫人,加快脚步往前。
南院离西殿的园子不远,一会儿功夫就到了,俞晗芝看到五姨娘和白瑶儿带来几名小厮,小厮手里拿着工具,正听她们说着话。
待至近处,“动手吧。”俞晗芝听五姨娘一声令下,走了过去,绿雀像是护崽的小母鸡挡在小厮面前,不让他们动手。
“二少夫人这是何意?”五姨娘生得风韵有致,眼眸一瞟,有几分风尘味。
俞晗芝淡淡一笑:“表姑娘甚少来我们这西殿,今日得空前来,我怎能不出来相迎呢。”表面功夫做得一流。
白瑶儿腼腆一笑,缩在五姨娘身后:“二少夫人客气了。”
“行了,冠冕堂皇的话少说吧。”五姨娘低哼一声:“你仗着王爷念你父亲的那点旧情,还真把自己当成西殿的主人了?用得着你来相迎吗。”
“五姨娘……”白瑶儿拉了拉她的衣袖,一副替人着想的模样,“二少夫人到底是南院的主子,我们不能失礼。”
“你呀,就是性格太软,算了,”五姨娘转头看往荷花池,惊奇了一声:“居然还真的开了这么一株荷花啊,开得甚好。”
“瑶儿,我知道你最喜欢的就是荷花。你摘了回去好生养着,日日瞧着,或许对你的心疾有帮助。”
俞晗芝看着两人一唱一和,不知该说是白瑶儿太装还是五姨娘太蠢了。说到底,五姨娘愿意亲近白瑶儿,只不过因为老太妃的原因。至于五姨娘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呢,恐怕是因为她商家女的身份,再加上白瑶儿的挑唆。
商家女的身份?讨厌一个人总寻些冠冕堂皇却听起来蹩脚的理由,愚蠢又可笑。
“慢着。”俞晗芝的笑意微敛,“荷花不能摘。”
“真是可笑!”五姨娘仰着下颚,“这里是西殿,不是你的南院,再者说了王府里的一花一草都是王爷王妃的,你不让摘,就不能摘了?”
许妈不知何时也过来了,沉稳开口道:“这位五姨娘口气可真大,嬷嬷听着,还以为你是这王府的主人呢。”
“你一个奴婢……主子说话,插什么嘴?”五姨娘被她戳到痛脚了,莫名想起那段不堪的往事,气焰明显消了下去。
那是好几年前,坤王妃怀着身孕,适逢王爷出征边境。她准备趁着坤王妃产子,买通了稳婆,想让坤王妃一尸两命,但被坤王妃识破。若不是自己当时还有利用价值,恐怕早就死一百回了。
如今,坤王妃还让她好好活着,也是因为当年那件事情!她手握重要把柄,即便她如今不受宠,在王府有王妃依仗,过得也不算差。
“五姨娘慎言。”俞晗芝眸光轻扫,淡淡的却有一种莫名威压,“许妈是我的乳母,我待她敬重,可不是你嘴里的奴婢。”
话音刚落,五姨娘已经有些后悔了,但又听俞晗芝道:“你这么说,更是没把老太妃放在眼里。表姑娘,你说是不是?”
整个王府都知道,老太妃早年的日子过得苦,为了拉扯儿子长大,当过富贵人家的乳母。但这一层身份,府里没人敢多说,五姨娘一想到此事若是被王爷知道了,后果难料,一阵后怕袭来。
“二少夫人,五姨娘不是这个意思,她心里万分敬重祖母。五姨娘想摘荷花也是为了我,你别怪罪于她,要怪,就怪我吧。”柔柔弱弱的声音,伴着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俞晗芝惊了一瞬:这眼泪怎么就能流得这么恰到好处。
不远处,邵舒正慢步走来。白瑶儿的余光一瞥,微微低头,用衣袖揩眼泪,背影瞧着是那么憔悴而柔弱。“二少夫人若非要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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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瑶儿甘愿受罚,希望你别为难五姨娘。”
五姨娘此刻缩在白瑶儿的身后,又气恼又怂又感动。
邵舒过来之际,正好听见白瑶儿说的这话,不明事由的人都会觉得是俞晗芝在为难五姨娘,而白瑶儿懂事明理,愿意替五姨娘承担责罚,小事化了。
了不起!俞晗芝由衷感叹了一声。
邵舒的眸中只有俞晗芝,只是淡淡地扫了五姨娘和白瑶儿一眼。就在他经过白瑶儿身后,忽听一声细微的低喘,接着是柔柔的哀痛,他转身,只见白瑶儿捂着胸口发疼,一脸痛苦模样,身姿摇摇欲坠。
整个过程,邵舒没动。白瑶儿捂着胸口痛了一会,最后痛得眼眸一翻,快要昏倒。
俞晗芝看着心惊不已,眼眸一跳,就见邵舒毫不留情地往后跳了几步,看着白瑶儿慢慢倒下,最后一抬手,一名黑衣男子飞身而落,伸手将白瑶儿扶住,道了一句,“得罪。”
男子利落地将人架住,推给了五姨娘。五姨娘立时抱住白瑶儿,担心不已,身边的婢女纷纷上前照看。
那男子表情冷漠地回到邵舒的身侧,衣袖却被人拉了拉,回头一看是绿雀,表情柔了几度。绿雀气呼呼道,“凌风,你干嘛救她。”
凌风微怔,薄唇动了动,“她是表姑娘。”总不能说是主子吩咐的,他不得不从吧。
绿雀气呼呼地叉腰,看着白瑶儿和五姨娘,眸光乌溜溜转着。凌风看着她,从江南办完事,一刻不敢耽误,风尘仆仆赶回来,想看的正是这般。
邵舒吩咐小厮去传大夫,又派人跟着五姨娘送白瑶儿回去,吩咐完一切,回头朝凌风看了一眼。
“从现在开始,别让人靠近南院半步。”
凌风应是,心里却狐疑,主子竟然没有第一时间问他江南办事的情况,怎么?然后他就看了少夫人一眼,他虽是主子贴身护卫,还是头回见少夫人。
“凌风见过少夫人。”
俞晗芝却对他很熟悉,他是邵舒最信任的伙伴,当然也是她能信任的人。况且,绿雀和他早已相互倾心,前世她被蒙蔽了心眼,听人挑唆绿雀是背主求荣之人,所以拆散了两人,把绿雀赶走了。很久以后她听说绿雀被戴茵茵嫁给一个生不出儿子的武夫,受尽折磨,病死了。
此时绿雀正围着凌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忽然又问道:“你小子,去了一趟江南也没给我带点好吃的?”
“当然带了。”凌风的尾音拉长,从怀中拿出一包油纸袋,交给了绿雀。绿雀拿在手中,高兴地摇头晃脑。
看着眼前的场景,又想到前世种种,俞晗芝心就痛,痛得心惊骨折,前世身边真正对她好的人,却没有一个好下场。
——邵禹和戴茵茵,这辈子你们休想好过!
“想什么呢?”邵舒牵着俞晗芝的手,轻声问话。
俞晗芝收回思绪,将脑袋靠在他的手臂上,微微一笑,“在想你到底回不回来用晚膳。”
“顺便和她们吵了一架?”邵舒笑着,揉了揉她的手背。
“哪是我要和她们吵架。”俞晗芝哼了一声,“是她们上门找麻烦,我是正当反击,可你瞧瞧那位表姑娘,演得多么可怜。我要是男的,我都忍不住要保护她。”
邵舒低笑一声:“夫人这是在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