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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娇仰着脸,脸上满是期许之色,“娘,我这个月还没有新衣裳呢。”
赵氏闻言,笑骂道:“你这小冤家,敢情在套路我呢。”
沈月娇在她怀里蹭了蹭,用软软糯糯的声音撒娇道:“娘,娘,就嘛,就两件。”说完还伸出两根葱白的手指,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赵氏。
赵氏对女儿撒娇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当即就答应了,脑海里已经开始想做两件什么款式的衣裳给女儿了。她的绣工很好,祺儿是男孩儿,她也就没了打扮他的心思,可女儿不一样啊,她要将女儿打扮得美美的。
沈月娇靠在母亲怀里,秋风从窗口卷进来,夹杂着桂花的清香,沁人心脾。有母亲在的日子真好,现在她越来越能理解那句有娘的孩子像块宝了。
赵氏低头看着浅笑嫣然的女儿,道:“娇娇,皇上已经赐婚了,你跟子非明年估计就要成亲了。”
“嗯。”沈月娇脸颊微红,点了点头。
赵氏看着她的小女儿娇态,心中惆怅,“时间过得真快,感觉昨天你还是襁褓中的小婴儿呢,今天就快要嫁人了。”
沈月娇笑眯眯道:“娘,我会经常回来看您呢,而且我们都在京都呢。”
赵氏:“……”她怎么就这么觉得自己的女儿很恨嫁呢?好像巴不得马上嫁人,瞧瞧这鬼丫头说的什么话啊。
……
静安院。
老太太正在为方才的事发脾气,一怒之下砸了不少东西,静安院里的仆人都心惊胆战的,生怕老太太迁怒自己,小心翼翼地侍候着。
要她们说啊,也是老太太理亏,夫人的嫁妆是夫人的私有财产,就是国公爷都没资格动的,更何况是二房的姑娘?只是老太太偏心得紧,还看不清事实,想方设法为二小姐谋福利。
沈月蓉收到消息,得知老太太动怒,就匆忙干了过来,即便她已经累了,但也要努力在祖母面前表现自己的孝心,毕竟她只有祖母为她撑腰了。
沈月蓉给老太太倒了杯茶,柔声软语道:“祖母,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老太太看着懂事的孙女儿,还是这孩子孝顺啊,老大一家子都是同一个鼻孔出气的,每次都要忤逆自己。
“要是你大伯父一家有你这般孝顺就好了。”
沈月蓉安抚道:“祖母,大伯父他们估计是跟你意见不合才有争执而已,您是长辈,何必跟小辈计较呢,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
“哼——”
老太太冷哼一声,“哪里是意见不合?分明就是他们自私自利!”
沈月蓉疑惑不解:“祖母,您为何这般说?”
老太太将方才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沈月蓉。
沈月蓉闻言,眼底闪过不甘之色,她真是小看赵氏了,竟然能坚持到大伯父回来。
不消片刻,沈月蓉双目垂泪,声音哽咽道:“祖母,这……我知道祖母是为我好,可是我不愿祖母因为我受委屈。”
老太太见她哭了,也心疼极了,连忙帮她擦眼泪,担忧道:“蓉儿啊,十二月初,你就要出嫁,祖母真担心你去了定远侯府应付不来,定远侯府人口也没有我们国公府简单,怕你吃亏,怕你受欺负。”
沈月蓉故作坚强,“祖母,我有您呢,他们若是欺负我了,我就告诉您,到时候祖母就给蓉儿讨回公道。”
老太太慈爱道:“好好好,到时候他们若是欺负了我的蓉儿,我可不会放过他们。”
沈月蓉乖巧的点点头,眼睑低垂,掩饰住满眼的不甘……
长公主之邀
“小姐!小姐!”
巧玉兴匆匆地往屋子里跑。
沈月娇正趴在窗边的软榻上嗑瓜子儿,听着珠玉读话本,秋风徐徐吹进来,好不惬意。
“巧玉,你叫魂儿呢。”沈月娇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嗑瓜子儿,巧玉这两天研究出来的,牛奶味儿的瓜子儿又香又好吃。
巧玉快步走过去,把手里烫金红底的邀请函递给沈月娇,“小姐,您看,这是长公主派人送来的邀请函。”
闻言,沈月娇有点诧异,接过邀请函看了看,原是一场赏菊宴,时间就定在明天。
这位长公主是当今皇上的胞妹,在天启王朝也是个人物了,简直是奇葩一样的存在。
这个长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妹妹,非常受宠,才华横溢,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当年不知道多少世家子弟求娶呢,但她终生不嫁。
她也不是去庵堂做姑子吃斋念佛的那种,而是养男宠。每一个都眉清目秀,每一种类型的男子都有,她的每一个男宠都是自愿跟她的。
皇上对这妹妹养男宠之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传闻长公主曾对皇上说:“皇兄,您与臣妹皆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您有后宫佳丽三千,臣妹为何就不能?”
皇上当初听了此言,倒也没有生气,但也不再管她了,这些年,长公主纳了一个又一个男宠,后院简直是美男如云了。
“小姐
', ' ')(',这长公主的邀请,您去吗?”珠玉问,毕竟长公主是个怪胎啊。
巧玉小心翼翼地提议道:“小姐,要不就别去了吧。”
沈月娇抿唇笑了笑,道:“去啊,怎么不去?长公主喜欢的是男人,去了又不会吃了我。”
巧玉又道:“小姐,那天二小姐也会去呢,长公主也给了她邀请函。”
沈月娇丝毫不觉得诧异,“她现在是定远侯府世子的未婚妻,未来的世子夫人,长公主请了她也是正常的。”
前世的时候,她也去过长公主举办的这个赏菊宴,同沈月蓉一起去的,不过那时候沈月蓉没有邀请函,是她求着自己带她去的。
长公主本就才华横溢,击鼓传花,鼓声停,花球在谁的手中谁就以菊花为题赋诗一首,那时候沈月蓉本身就是个小才女,在宴会上出尽风头,得了长公主眼青。
这辈子的沈月蓉,最佳学习时间都与佛经为伴了,也没有小才女的称号了,想要赋诗一首出风头也不可能了。
珠玉放下手中的画本,道:“小姐,那奴婢去为您准备一下明天的衣裳吧。”
巧玉接话道:“对对对!小姐,二小姐明天肯定会用心打扮的,您可不能让她给比下去。”
言语挑拨
巧玉和珠玉瞬间愣住了,这二小姐怎能睁眼说瞎话?就算小姐不去,也不会跟二小姐说啊,巧玉想解释,可是主子说话哪里轮到奴婢插嘴的,心下气愤也只得忍着不吭声。
沈月娇自然是知道巧玉没同她说过这些的,眼见余光扫视了下周围的姑娘,淡声回道:“多谢妹妹关心了,我现在身体已无碍,吃了府医开的药已经好了,不然也不好赴宴,若是把病气带来长公主府便是我的罪过的。”
众位姑娘一听,都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长公主的邀请,谁敢拒绝啊,沈姑娘不过是生病了而已,这病好了就来赴宴了。
沈月蓉见她三言两语化解了,心下不甘,再接再厉:“姐姐与子非哥哥还未成亲呢,姐姐还是注意点好,不然又病倒了怎生是好?”说完,还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月娇。
此言一出,众人又开始浮想联翩了,这沈姑娘到底跟韩大人做了什么是才会把自己弄病了,沈二姑娘还让她注意点。
沈月娇面不改色,四两拔千斤将脏水泼回去,还是加倍奉还的那种,“确实是不应该大晚上闹着到花园里看星星的,这不,还没看多久就着了凉。还是妹妹身体好,跟张公子赏了一整晚的月都没事。”
此言一出,大家看沈月蓉的眼神都带了几分鄙夷,虽说是未婚夫妻,可一整晚待在一起,她们可不信他们就是单纯的赏月别的什么也没做。这月色正浓,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没准儿就做了什么羞人的事呢。
沈月蓉闻言,脸色铁青,难看得紧,看着周围的姑娘掩嘴偷笑,仿佛自己真的做了那种不见得人的事。
沈月娇也是点到即止,转移了话题,可那些姑娘还是会根据沈月娇方才的话继续联想。
没过多久,高婉柔与高婉清也到了,如今高婉柔破了相,高婉清在高家正受宠,穿戴上都跟身为嫡女的高婉柔不相上下,更有姑娘跟高婉清攀谈起来。
高婉柔气得恨不得扇这低贱的庶女两个耳光,现在爹爹什么都是想着高婉清,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往高婉清的院子里送,这些见高踩低的世家女原本都是捧着自己的,如今都吹捧高婉清去了。
再看沈月娇亦如此,身边也是一堆人捧着她的,当初这些光环都是属于自己的,都是因为这个贱人才没了的!
沈月蓉到了高婉柔身边,跟她打招呼,“高姑娘。”
高婉柔正在气头上,并不怎么想搭理她,只是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哎!”沈月蓉叹息一声,看了眼沈月娇,又对高婉柔说,“高姑娘,我当初还以为子非哥哥会娶你呢,毕竟子非哥哥跟我提起过高姑娘呢,没想到最后竟会求娶姐姐。”
高婉柔闻言,终于正眼看沈月蓉了,故作不在意地说道:“韩大人喜欢沈姑娘,二人又是青梅竹马,韩大人会求娶她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沈月蓉摇头苦笑,轻声道:“若真是如此就好了。”
高婉柔在她的话中似乎提取到一些自己想要的信息,便问:“沈二姑娘为何如此说?”
沈月蓉故作说漏嘴,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大抵是男人都怕一哭二闹三上吊吧。”说完,观察高婉柔的神色变化,见她若有所思,知道自己的话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又道,“高姑娘,我得去找姐姐了,这一转眼姐姐又不知跑哪去了。”
……
击鼓传花
李雪梅闻言,见沈月娇脸露不悦之色,刚想辩解,就听到有人一声尖细的传话声:“长公主到!”
传话的是个面白无须,长相清秀的太监。
这时一个身穿宫装的妇人由一男子掺扶着缓缓走过来。
那位妇人身着红色宫装,长及曳地,不盈一握的细腰用云带束着,一头青丝梳成华丽繁复
', ' ')('的缕鹿髻,用红宝石的簪钗装点,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又带着几分威严。
她身边的男子看起来二十来岁,一身宝蓝色锦衣,面如冠玉,嘴噙一抹温润的笑意,气质文雅。
这二人就是长公主与她的男宠之一的一位公子了,能得她带出来示人的,也是最近最为得宠的。
“臣女见过长公主,长公主万福金安!”
一众姑娘纷纷收敛起方才玩闹说笑的模样,恭敬行礼。
长公主摆了摆手,温柔中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响起:“免礼,今儿是本宫请各位姑娘来的,不必多礼。”
“谢长公主。”
一众姑娘平身,一脸恭敬,生怕自己出了什么差多,在长公主面前丢了人,在京都贵女中成为笑柄。
长公主扫视一眼在场的姑娘,毕恭毕敬的模样,似乎觉得甚是无趣,忽而看到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身边的男子,那目光并不是鄙夷,而是欣赏,不由觉得有趣,便打量了下这位小姑娘。
而这位小姑娘正是沈月娇,她打量长公主身边的男子也只是好奇,这样温文尔雅的男子怎么会心甘情愿做男宠呢,虽然做男宠不光彩,但这位男子定然不简单,估计也是个有才华的男子。
长公主看着沈月娇,笑道:“这位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颇有当年赵琳琅的风华,这眉眼也有五分相似呢。”
沈月娇微愣,继而回道:“长公主谬赞了,长公主方才说的正是家母。”
长公主闻言,态度亲切了几分,“原来是琳琅的孩子,你小时候本宫还抱过你呢,没想到这般大了。”
沈月娇诧异,她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听长公主的意思,以前跟母亲关系应该还好的。
长公主见她不出声,也不怪罪,“你那时候还小,也不记得罢,约莫记得你小名叫娇娇?”
闻言,沈月娇更惊诧了,知道她小名,还记得她小名的,长公主与母亲关系不能用还好来形容了,应该说是很好,甚至是亲密。
不过她们关系亲密也是情有可原的,外公是帝师,当时的皇上还是太子,长公主是太子胞妹,备受宠爱,娘亲也经常随外公进宫,两个姑娘交好也正常。
愣了半晌,沈月娇才回道:“回长公主,娇娇正是臣女的小名。”
一众姑娘见长公主待沈月娇甚为亲切,似乎与沈夫人交好,也是满满的羡慕。
这些目光中,有两道目光让人感到不适,不用猜,沈月娇便知道是来自高婉柔与沈月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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