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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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娇愕然:“夏雪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跪下了?”

“奴……奴婢……”夏雪颤着声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

沈月娇笑吟吟道:“这是怎么了?我方才也没凶你,瞧把你吓得,起来说话吧。”

夏雪两条腿都是软的,根本就起不来,也不敢起来。

韩子非莞尔一笑,她这样比凶人还要叫人害怕,一般人做了亏心事被这样似有若无地试探,胆子小的就会像夏雪这般,这叫做贼心虚,但她能藏了几天也算是本事了。

自从安胎药一事之后,他就吩咐了人在暗中观察院子里的人,特别是在吃食上面,只要一发现有不对劲的就会拿了去给府医检查。

韩八在小厨房的房顶上看得清清楚楚,夏雪往面粉里加了白色粉末,已经拿了饺子给府医检查了,这次的比上次的更狠,竟然是堕胎药,上次的只是活血化瘀的药,诊治及时还能保住孩子。

沈月娇见她不会主动交待的了,给了机会她不要,也罢,那便不用念着这点主仆情分饶过她性命了。

人可以很善良,但作为母亲,有人要伤害自己的孩子,会跟那人拼命。

她沉声问:“夏雪,到底是谁指使你做的?”

夏雪惊愕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月娇,没想到夫人早就知晓了,可方才厨房里就只有她与夏兰,难不成是夏兰看到了告的密?

她紧紧抿着唇,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恨意,真是好姐妹啊,看到了竟然不跟她说,直接跟夫人告密邀功,巧玉走了,夏兰立了功就是大丫鬟了,没想到夏兰也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沈月娇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声音里带着怒意:“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夏兰是个单纯的丫头,可从没跟我说过你的不是,反而在我面前说你的好。”

夏雪诧异,没想到夏兰在夫人面前帮她说过好话。

沈月娇再次问道:“那人到底是谁?”

夏雪错愕,思量再三,才颤着声道:“奴婢不知道,那人是个男的,每次找奴婢都是通过奴婢的家人传递消息,让奴婢的家人给奴婢带信。”

沈月娇问:“那些信在哪?”

“奴婢……奴婢怕被发现,已经烧了。”夏雪说罢已经泪流满面,就连连磕头,边磕头边说,“夫人,奴婢是被逼的,那人以奴婢家人的性命要挟,若是奴婢不这样做,那奴婢的家人……夫人,您菩萨心肠,饶了奴婢的家人吧。”

一封信

夏雪因为下药害夫人被送官处理,大家才知道巧玉是被冤枉的,可是巧玉已经被发卖出去了,不由替巧玉感到悲哀,巧玉为人和善,又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竟然被夏雪害得被发卖出去。

当之前为夏雪背了黑锅的巧玉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才明白过来,原来之前巧玉是配合夫人将计就计。

沈月娇歉然道:“巧玉,委屈你了。”

巧玉笑道:“夫人,奴婢没事,大人也没有为难奴婢,奴婢这些天好吃好喝的呢,您看奴婢,是不是胖了?”说罢还在沈月娇面前转了一圈儿。

沈月娇也仔细打量了下,胖倒没有,但是气色很好,也知她这些天过得不错。

巧玉感叹一句:“夫人,真是没想到那人是夏雪,平时看着挺老实的人啊。”

沈月娇神色一黯:“她也是被逼,可她没信任我。”

巧玉见状,忙转移话题,跟她说起其他来。

沈月娇跟巧玉说起秀玉准备嫁人了,嫁的人是韩子非身边的韩八,婚期初定在五月份,五月十三是个好日子,错过了就要等到九月份了。

巧玉惊诧不已:“秀玉要嫁人了?真看不出来啊,平时秀玉寡言少语的,竟一声不吭就要嫁人了!”

“秀玉今年都十八了,嫁人不是很正常?”沈月娇话锋一转,将话题转到巧玉身上,“你跟我们同龄,也十八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你可有喜欢的男子?若是有,只管告诉我,我帮你作主。”

巧玉脸色泛红:“奴婢才不想嫁人呢,奴婢要一辈子待在夫人身边。”

沈月娇笑道:“这话可是你说的,当心我真不让你嫁人了。”

巧玉笑盈盈道:“奴婢不嫁,才不怕呢。”

沈月娇探究地看了她半晌,见她似乎真的没有喜欢的人,也不再逗她,等秀玉出嫁后,再问问韩子非身边可有靠谱的未婚男子,那韩五她瞧着不错。

“那是因为你现在没有中意的男子,等过些日子我给你相看几个好男儿,你瞧过了再跟我说这句话也不迟。”

巧玉先应着,又转移了话题:“夫人,奴婢这几天研究了新的牛乳糖,这次的去除了腥臊味,甜而不腻,又有淡淡的奶香味,这就做给您尝尝?”

沈月娇见她在转移话题,也不再跟她说此事,让她去做牛乳糖。

韩子非让韩五审问过夏雪的家人,只知道是一个脸上带刀疤的高大男子逼迫他们的,夏雪被送官府处理之后,那人没再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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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韩五的禀报,韩子非神色绷紧,眼里全是戾气。脸上带刀疤的高大男子,果真与那次韩氏母女之事有关联。

韩五感受到周围气压降低,强大的压迫感来袭,便知自家大人恼了,问:“大人,属下可还要继续盯着?”

韩子非淡声道:“不必了,我这有一件事让你去办。”

韩五回道:“请大人吩咐。”

韩子非道:“先盯着二皇子,看他最近都与哪些大臣来往。”

韩五领命,出了书房。

韩子非出了书房,踏着月光会主院,夜风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可心底还是烦躁,一个潜在的危险潜伏在周围伺机而动,而他却不知那人是谁,为何要对付娇娇。

周围有不知名的虫子叫着,平时倒不觉得它们吵杂,今儿却觉得烦躁极了,吵得人心烦意乱,韩子非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路上,韩七追了上来,说是有人送了信过来,方才有人敲门,门童刚刚开门,就发现这封信在门口放着。

韩子非接过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当看到上面的字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浑身戾气尽显。

信上用台阁体写着:韩首辅还真有几分本事,竟能将人找出来,希望下次韩首辅亦能护住她。

这字迹与之前所收到的信件字迹是一模一样的。

韩七见他脸色难看得紧,忍不住问一句:“大人,怎么了?”

韩子非将信塞回信封,道:“是上次的人。”

上次的人?

韩七很快就明白过来,是去年利用韩氏母女做文章的人,消失了几个月后又回来了。

韩七又问:“大人,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静观其变。”韩子非微微敛目,眸中氤氲着狠戾之色,“府上的人你逐一查一遍,若有问题的先盯着。”

韩七颔首应着。

韩子非回到主院时,沈月娇已经睡下,未怀孕前她还能等着自己回来再睡,怀孕后比较嗜睡,一躺床上就能睡着,睡眠质量较比刚怀孕时好了很多,一夜无眠到天明。

韩子非去了净房沐浴后出来,宽衣躺下,侧着身子,用手撑着头,看着她娇美的睡颜,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她白腻的脸颊。

娇娇,这辈子我定会护住你们母子的。

“夫君,夫君……”

沈月娇也不知是不是感觉到韩子非在抚摸她的脸,在梦里还在下意识喊他。

韩子非听到她的梦呓声,微微愣神,尔后回应着:“我在。”

沈月娇许是听到他的回应,挪了挪身子,往他怀里的方向靠近,韩子非躺好,将人抱进怀中,让她枕着自己手臂睡。

翌日醒来时,韩子非发现自己的手臂又动不了了,整条手臂都是麻的。

沈月娇最近有个怪癖,就喜欢枕在他手臂上睡觉,本来睡觉时都没枕着他的手臂,也睡得好好的,半夜三更醒了发现没枕着他的手臂就把他闹醒跟他哭诉说不在乎她了。

有时候他让她枕着手臂睡,等她睡着了再放开,她半夜三更还是醒了,哭唧唧地跟他说:“韩子非,你是不是嫌弃我怀孕后丑了?连抱着我睡你都不愿意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最喜欢抱我了,抱着都舍不得撒手。”说完就泫然欲泣,他要是不哄着就哭给他看。

韩子非动了动酸痛的右手,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语气宠溺又无奈:“小祖宗,你可把为夫折腾死,让为夫今天怎么写字?”

他每次在衙署捏手臂被同僚看到了,都以为他处理公务多了手酸的,还关切地问候了他,让他歇一歇,身子要紧。

暗流涌动

韩子非揉了揉又酸又麻的手臂,然后起身去了净室洗漱,用过早膳就去应卯了。

刑部有两位侍郎在,一般韩子非都去内阁,刚到内阁,就听到有一位阁老说:“二皇子昨天得了皇上的嘉奖,四皇子尚未成年,看来这储君之位……”

“应是他了。”另一位阁老刚刚附和完,就看到韩子非来了,恭敬问一声,“韩首辅。”

韩子非朝他微微颔首,有与几位同僚打过招呼,才走到自己的案牍前坐下。

几位阁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韩子非的神色变化,见他似乎没听到他们的讨论似的,不由得心下疑惑。

韩首辅是四皇子的老师,应该是支持四皇子的,可他又没有为四皇子筹谋,难不成真的无欲无求,谁做皇帝就忠于谁?

可二皇子的外祖家及支持者倒台都是韩首辅的手笔,二皇子他日继承大统,第一个要动的就是韩首辅,韩首辅那样聪明的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韩子非又怎会察觉不到他们探究的目光,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皇上现在为了平衡朝堂势力,已经慢慢为二皇子一派扶植新势力,不动声色打压他,似有让二皇子继承大统的意思,但又没有忽略四皇子。

韩子非淡淡的视线扫过新任次辅陈次辅的脸上,见他一脸高兴,就知道是因为二皇子昨日得到皇上的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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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前任次辅林次辅是二皇子党羽,所以二皇子党羽倒下之时林次辅也不能幸免,现在这位陈次辅就是皇上刚刚扶起的,二皇子的新势力之首。

韩子非翘了翘唇角,勾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当初他放过二皇子,如今也派上用场了。

陈次辅忽然挑起了话题:“韩首辅是四皇子的老师,名师出高徒,相比四皇子的功课大有提高。”

此言一出,几位同僚就将目光投向韩子非。

韩子非惭愧:“韩某学识还有待提高,如今虽说在给四皇子上课,但也是互相学习的过程。”

几人一听,心思各异。

韩子非可是十六岁的状元郎,年纪轻轻就坐上首辅的位置,学识比他好的能有几个?至于他说学识有待提高,估计是在说四皇子榆木疙瘩不开窍教不好,但又不能直接说四皇子“朽木不可雕也”罢了。

这时几人又想起,四皇子的功课真的不怎样,以前的老师教他时就不怎样,如今换了个学识渊博的韩子非教他,仍是那般没长进,看来四皇子是个愚笨的,只知道吃喝玩乐,幸而在武术方面会好那么一点,不算太过草包。

陈次辅道:“韩首辅过谦了,韩首辅的学识渊博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只是四皇子平时贪玩了些,听闻以前四皇子的老师也说四皇子贪玩不好学。”

其他几人也连声附和着,语气恭维。

韩子非莞尔,并不接话。

见他没有接话,几人就以为他不敢说四皇子的不是,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四皇子再如何草包,那也是龙子,他们是臣子,若是说闲话被传了出去,少不得被皇上责罚。

幕后仇敌

夜幕降临,漆黑如稠墨一般的天幕上已高高挂着一轮明月,漫天星辉洒了一地碎银。

京都一座私宅内,屋子里满地瓷片,名贵的花瓶被砸碎满一地,两个小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有瓷片的碎屑落在她们脚边,但这两个小丫鬟动都不敢动一下。

一个身穿火红色琉璃裙的年轻女子满脸怒容,看着满地碎片,又将手中的花瓶摔在地上,听到“啪——”一声响才有点解气。

红衣女子冷冷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丫鬟,声音带着愠怒:“去,再去拿几个瓶子过来。”

那两个小丫鬟听了吩咐,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只要不用再跪着担惊受怕就好,忙应声后起身去找瓷器,她们家夫人就有这么个嗜好,只要一不高兴了就摔东西,听着声响才能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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