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非、许平洲不约而同地蹙起眉头,神色有几份凝重,这件事真的来得毫无预兆,皇上竟那么快就立二皇子为皇太子了,真让他们措手不及,计划再一次打乱。
事出突然,群臣仍在怔愣,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陈公公又宣读第二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四子齐宇……册封为平王,赐辽东为封地,钦此!”
因着还为从上一道圣旨中回过神来,这第二道圣旨的内容他们没听清,最后只听到是将四皇子齐宇册封为平王,将辽东划分给四皇子做封地。
平王,平字并不是什么出彩的封号,那就是半点机会都没有了,余生只能做个闲散王爷。而辽东,那里一直都是苦寒之地,辽东民风彪悍,那里的百姓也难管理,每一任官员都是犯了错才被贬到辽东为官的。
四皇子齐宇,也就是现在的平王,向来不受宠,他出生后皇上也只是随便赐了个名字,还与如今的太子殿下名字有点同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生来就是给太子做陪衬的,可见他有多不受宠了。
三皇子因养私兵,有谋反的意图被贬为庶民幽禁起来后,皇上才意识到自己子嗣单薄,大皇子早夭,三皇子幽禁,只剩下二皇子与四皇子了,便想起四皇子来,还特意让四皇子拜韩子非为师,奈何四皇子资质愚钝,皇上便放弃了四皇子,重视二皇子,早已有立二皇子为储君的意思。
下朝后,别说别的大臣,便是原来的二皇子党都有点反应不过来,谁也没想到皇上今天会册封太子,天启地大物博,皇上竟给四皇子划分了一块天启国中最贫穷荒凉的地方作为封地。
齐钰被大臣围着每人一句“太子殿下”喊得飘飘然,昨天他感觉自己太子之位稳了,却不曾想今天父皇就立他为太子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努力赎罪
天启国储君已立,太子殿下已有嫡长子及两个庶子、一个庶女,前些日子侧妃,也就是西戟国的三公主也被诊出有孕,一个子嗣多且近来在民间声誉颇好的皇子被立为太子,于江山社稷有利无害。
至于灾星四皇子,已被封为平王,与帝位无缘,下个月就要出发前往封地了,他的封地还是天启国最荒凉贫穷的地方,这辈子若是不被皇上召回都没办法回京都了。
才十一岁的孩子,被封王,并即将前往天启国最慌乱贫瘠的地方虽然很可怜,但一个灾星走了,不会再祸害他们了,他们也就没有再同情他了。
黎山行宫那边,皇上也下旨停止修建了,浪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财力,最后停止修建,老百姓也能猜出原因,去了黎山的人陆续死亡,怎可再修建?
韩府。
沈月娇躺在美人榻上,头枕在韩子非的腿上,“夫君,你说皇上那么快册封储君是因为无尘道长,此人虽是西戟国大皇子的人,却能糊弄二皇子,能骗得皇上对他深信不疑,武功高强,我感觉有一个人的身份很符合条件。”
韩子非诧异:“哦?娇娇觉得谁符合条件。”
沈月娇分析道:“国师的师兄不是还没处置,仍在逃亡中么?我觉得能得西戟国大皇子信任却又非常厉害的天启人,国师的师兄云艺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不过,这些都是我方才脑子灵光一闪想到的。”
韩子非听后,大为诧异,没想到她竟然联想到这些,道:“娇娇的猜想,也是我的猜想,只是此事尚未证实,具体我还需去见国师。”
沈月娇愕然:“夫君也是这样想的?”
“是啊。”韩子非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我的娇娇想事情比我还敏锐,我是昨天才联想到的,娇娇只听了故事就联想到了。”
沈月娇问:“四皇子,额……平王,他下个月就出发去辽东了,此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韩子非回道:“暂时没有,我这边证据不足,但只要找国师证实此事就好。”
“平王前往辽东,我感觉太子不会放过他,也许半路上就……”沈月娇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韩子非颔了颔首。太子为了以绝后患,还真会这样做,毕竟朝中还有他可以为平王翻盘,太子若是不下杀手,平王也许会成为他将来的要挟。
沈月娇疑惑:“那么重要的事,还即将动摇国之根本,为何国师还不出面?先前是为了躲避长公主,可长公主如今已经看破红尘带发修行了啊。”
韩子非眉宇一蹙,这个问题他也想过,不过那神棍就是不出现,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还任其发展,这若是换作前一任国师,早就出面制止了。
沈月娇又道:“这些事前世都不曾发生过的,为何这辈子都发生了?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改变了原本既定的历史?所以一切都会有变化?”
闻言,韩子非就想起国师说的话,他说娇娇改变了所有人的命格,所有人的命格都变了,所以不会再按照前世所发生的进行,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如果是因为我……黎山修建行宫死了那么多人,也难怪我会折寿,先前连国师都无法保证能不能活过二十岁,去年生允晨,若不是有国师相救,我现在也只剩下一抔黄土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遇上金元宝
二皇子被立为太子后,入主东宫,原本支持四皇子的大臣很多都暗地里投靠太子,只想着日后太子登基能捞到一点好处。
反观韩子非、许平洲一派没有站到太子这边的,有种被孤立了的感觉,沈国公虽然从不站队,可女婿与侄女婿先前都是与太子作对的人,也隐隐被孤立起来。
内阁中,三位阁老原本是保持中立的,如今也与陈次辅走得比较近,见了韩子非也只是打个招呼。
陈次辅与几位阁老闲聊几句,忽然就将话题扯到韩子非身上,语气中带着同情:“平王是首辅大人的第一个学生,眼下即将前往辽东了,想必首辅大人心中也万分不舍。”
此言一出,其他几位阁老也眼带同情地看向韩子非,韩首辅当初若是支持太子,如今仍然风光无两,但他是灾星平王的老师。
韩子非淡声回道:“封了王的皇子去封地也正常,有什么不舍的?”
几人听后一愣,韩首辅这样想,似乎有点冷血,不管怎么说都是师徒一场,徒弟这样的下场,做师父的还能无动于衷,内心毫无波澜。
陈次辅讥诮一笑,莫管韩子非是不是佯装出来的不在意,但如今风光无两的人是他,即使韩子非仍是他的上司,可假以时日,内阁首辅的位置迟早是他的。
他笑道:“也是,各安天命,毕竟平王……”
韩子非没有接话,扫了他一眼,目光淡然。他去过国师在京都的宅子,可是国师和赵渊都不在,里面还有打斗过的痕迹,国师估计出事了,派了韩五去寻,暂时还没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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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储君已立,沈月娇也开始去参加一些夫人举办的宴会,有一些小道消息都是在各家夫人口中传出来的,去参加这些宴会也好知晓哪家夫人与哪位大臣家眷走得近,这样也好知道一些事,没准儿能帮上自家夫君。
京都中的官夫人时常会有一些或大或小的宴会,都是随便找个由头发动的,今儿吏部王尚书的夫人得了几盆君子兰,邀请了一些夫人到府上赏花,沈月娇也被邀请了。
沈月娇的到来,众位夫人诧异了下,韩首辅的夫人鲜少出席这些聚会的,虽各家夫人有什么聚会都会给她帖子,但她一般婉拒,如今竟出现了。
有人低声道:“韩首辅的学生平王即将前往封地了,韩首辅一派的也式微了,韩夫人出来走动拉拉关系也正常。”
“难怪了,韩首辅风光无两之时,她都仗着身份推了,现在韩首辅的风头被陈次辅盖过,也开始夹着尾巴做人了。”
“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沈氏娘家不容小觑,当初韩首辅被罢官她也没出席什么宴会去拉关系,现在韩首辅还是文臣之首,她也用不着这样,许是觉得在家闷着了,想出来透透气。”
“是啊,这生了孩子的女人,孩子还小的时候,整天要围着孩子转,被孩子闹得心烦了都会想出去躲一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