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欣喜,庆幸自己娶来的娘子这么能干,有女子都不一定做得到的心思细腻,遇事了还能像男子一般可靠沉稳,又能做她不会做的事。
可她仔细想了一圈,心情却越来越低落,觉得自己压根就配不上这么好的姑娘。
她撇开眼睛不去看他,只觉得心里被大剪子捅了个口,又觉得刚才那盆开水好像是泼在了自己身上,让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多么不是东西。
她到底要怎样,才能给段宁弥补回去?
她此刻并不觉得这是个无法弥补的洞穴,而是感觉它更像是个宽阔巨大的鸿沟,任由她以其他的手段去搭桥修路,鸿沟的这边早就是碎石遍布,一旦踏入,就随时有坍塌的危险,她前进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就在她站在马厩中,羞愧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时,前院的一个下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眼瞧见宋凌就朝这边跑。
宋凌见他这么慌张,皱了眉,“什么事?”
那下人叫石子,在宋宅中看宅门有十好几年了,似乎打宋凌有记忆起,他就在前院看门了。
他这人最好小题大做,芝麻大点的事,他都表现地风风火火,像出了大事似的。
看到他这样慌慌张张地找自己,宋凌丝毫不慌。
石子在宋凌不远处站定,气都没顺过来,就压低了嗓子说,“程家的二公子找您来了,说是好久不跟公子聚一块喝酒了,自打娶了妻,就见色忘友,可别是不要他们这些朋友了。”
宋凌差点笑了,“什么叫自打娶了妻?我这刚娶了三天。他当年娶妻的时候...”她一顿,“噢,他娶妻的时候,我尚不懂事呢。”
这位程阳虽是她打小便认识的朋友,却足足比她大了一轮。可宋凌打小就自来熟,跟谁都能扯上几句,于是一来二去,两人真就熟了起来,几年下来,竟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程家是琉城大户人家中数得上名号的,几代仕途顺利,积累下了雄厚的家底,虽比起祖辈经商的宋家略逊色些,地位却高了不止一点。
更重要的是,程家这位二公子,是她那一众狐朋狗友里最正经的一位,在所有的纨绔子弟中,这已经是个从矬子里拔将军的“君子”一样的人物了。
也正因此,宋凌对自己这位年纪稍大些的朋友也有几分敬重。
她朝石子一抬手。
“行,那我去见见他。”
而宋凌走后,段宁却极快地将处理伤口的动作收了尾,垂眸收着宋凌拿来的器具,佯似无意地问还站在一旁候着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