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从昨日的事情,也能看出他的淡薄所在,可她万万没想到,他连段老爷的面子都敢驳。
她在段家虽没个名分,却也是人人心里默认的小姐,靠的便是宋老爷背后的撑腰,却不想段宁一句反驳,便叫整个段家上下对她没了从前的态度。
他自段家重回京城,便没进过这府门一次,却仍是手拿话语权的大少爷,宋老爷本与她和她娘说好的...他们与府中的人说,宋家的主母早便去世了,这事不准与大少爷提,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叫大少爷一回府便想起伤心事。
再待大少爷回来了,她们态度好些,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她们面上和和气气,谁能始终对她们冷脸呢?
那时候府中上下便更加认可母女俩的地位了。
在段府人的眼中,主母过世,长子认可,家主宠爱,鹭娘便是说一不二的人选。
却没想到,段大少爷的人心偏偏就不是肉长的,她们求饶求情,于他都没有任何作用,反倒是像引线一般起着点燃怒火的反作用。
阿舒以前从未在大户人家中待过,这回是结结实实领教了这深府中的礼教和尊卑。
即使是府中许多人从未见过大少爷,他的话也是极有分量的,他的眼色,态度,便表明了段家人对她们母女的态度,下人的心都是跟着主子长的。
说到底,她们还是算不上主子,寄人篱下罢了。
她后悔来一趟,却也知道自己不得不来,她无话可说了,段宁却并不叫她起身,只是冷眼看她,半晌才嗤笑一声,问道,“鹭娘如今在哪儿?”
阿舒猛地抬头,“母亲今日一大早便被孙府的人叫去了,我临走时,孙府刚来了信儿,说这事与孙府有极大的关系,他们不能不管,我母亲何时能回来,还...还难说...”
“父亲这样疼爱你们,又有意要抬你母亲,怎会不出手?”
阿舒眼神一滞,“...这之间的利害关系,是我所不能明白的...”
段宁仍是冷笑,眼底的冷淬上冰一般发着寒光,却说,“孙府与段府的恩怨不是一日两日,只不过父亲从来是不表现出罢了。我可以帮你,叫你见见母亲。”
阿舒分辨不出他话中的真假,可他毕竟是段府的大少爷,说出的话自然是有分量的,她忙将额头抵到地面上,恭敬极了,“大少爷若是愿意帮我们,我们定会...”
段宁不耐烦,懒得听她说下去,索性打断她。
“只要你按我说的,写下来。”
阿舒身形一僵,他又说,“并不是写些唬人的东西,不过是将这几日的事情复写一遍罢了,不必顾虑。”
阿舒半晌点了头。
段宁随即偏头,瞧着帘后那道侧着身子的影子,勾起丝笑,“宋凌,将抽屉中的纸笔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