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曲尺来到河滩,捞上河的木头基本都干了,她将河里的藤网拆下来。
若一根一根的蛮力搬运,来回需一百多趟,她没那么多时间,力气也不够。
她只能依靠科学的力量,她跑到山坡下将之前的双辕车推上来,需要两辆,利用牵引的方式与现有的坡度,进行运木。
这种方式需要精准计算出受力跟摩擦力,当坡度不变,当推力跟受力相等,她则随时能制衡前进或停止。
这种极限运作,要力气、要想法、要计算,估计别人根本也无法复制了。
如此来来回回十来趟,她成功将一百多根木头在午时送到了营寨大门。
当所有人看到堆成山的木头时,一时之间难以相信。
“她怎么做到的?”
营寨大门前围满了人,都啧啧称奇。
一直监视着营寨的蔚垚算是将全部过程尽收眼底了,他觉得这黑小子神人呀。
用河运木,用两辆车借坡道的倾斜前拖后拉,匀速而行,还有什么是她想不到的?
他此刻兴奋又激动,立即就将这个消息分享给几里之外河渠上的宇文晟。
他取下信件之后,手臂一抬,任黑鹰翱翔飞远。
“泽邦。”
“将军。”
他看完信后,指尖细细摩挲纸张一角,风掠过一丝青丝柔辗于他艳红唇齿:“你说,是谁家丢了这么一个宝贝,如今落在了我的手上?”
第10章 拿来主义
宝贝?
就那个黑小子?
王泽邦脸色难看。
将军,你醒醒,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宝贝,他是敌国派来的细作,有毒的,没见你现在都有些神智不清了吗?
他晦气地嘟囔:“将军,别开玩笑了。”
指腹一碾,纸张碎成雪片飞起,宇文晟掠过这个话题,问起眼前之事:“军匠研究出巨鹿国的起重械了吗?”
“……初有成果了吧。”这两天他也忙得忘了问这件事情。
“把陈果喊过来。”
这次随军的军匠全被宇文晟安排到福县的器械坊,他不久前还将郑曲尺组装好的器械一并送过去让他们研发,所以陈果忙得好几天都没有休息过了。
他跑过来时,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下青黑,脸上的疲惫怎么都掩饰不住。
“陈果见过将军。”他躬身道。
“进展到哪一步了,可以复刻出一模一样的吗?”
陈果表情一下就僵住了,他低下头:“这、这才半个月,请将军再宽限些时日,我等必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宇文晟一声哂笑打断了,嗓音缓缓,随之沉下:“半个月又复半个月,陈果啊,你以为本将军耗费那么多时间跟代价就是为了让你打发时间玩的?”
空气刹那间静止。
陈果吓得一跪。
然头顶上空那冰暴的气息混着凛冽的寒风,让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血液快被冻凝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