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穷人都住茅草屋,就跟之前他们家和杨大哥家一样。
有点家底的农户就住土夯房,更好点的工匠户籍就住木结构加黄泥作墙的篱笆院。
至于县城里的房子她没见过,也就不作对比了。
这些房子的特点是简易好搭建,但保温性不强、耐久性差,外型粗糙,还不防火防暴。
她一个搞土木工程的,自然不打算复制粘贴套跟别人相同的。
但如果修建现代的水泥钢筋房,就她眼下这点条件,去煅烧水泥、炼制钢筋等辅料,着实太耗费精神跟时间了。
最后在折中之下,她选择搭建简易又够结实的土砖房。
而土砖房在六、七十年代十分盛行,主要就是它性价比强,完全是她目前低成本房屋的首选。
隔天,天还没亮,郑曲尺就积极的爬起来,她来到被烧得烟雾余绕的旧宅,打算就在被夯压得平实的原住址上,再重新规划房屋位置跟大小。
她捡了根木条,浅褐色眼瞳如同精密的仪器,迅速目测了土地尺寸大小。
又寻思一下,她就在地面开始画地线。
跟过来的桑大哥拉着桑幺妹,看她躬着个背。
“青哥儿,你在做什么?”
“哥,先画好地线,再挖地槽。”
桑大哥两眼茫然,他只看过别人修房子,具体该怎么做也是一知半解。
但他不懂,青哥儿自然就够不懂了,他只当她现在是在胡闹。
他叹了口气:“别乱琢磨了,我们还是去请个泥匠跟木匠来吧。”
人有专技,不懂的事自然只能请懂的人,再想省钱也不能胡来。
郑曲尺当即反对:“钱得省着点花,他们懂的我也懂,我懂的他们不一定懂。”
“你懂什么啊。”桑大哥头痛地问道。
郑曲尺振振有词:“我营寨都修得,区区盖个房子能难倒我?哥,你放心,交给我吧。”
又是这样。
桑大哥有时候真不明白,她这一身迷之自信究竟是打哪来的。
明明之前……她性子文静又寡言,现在倒是果断又擅辩,满口歪理。
他看她在地上画出条条框框之后,就去取墨斗来判断曲直,见无误后,就抡起斧头又噔噔地跑到沟渠的坡槛上,砍了几根粗壮竹子扛回来。
初见郑曲尺以那副矮小的身躯力扛百斤时,桑大哥眼睛都快瞪直了。
“你、你怎地,有这么大的力气?”
郑曲尺对于亲近之人,自然不想掩饰什么,她提前就想好了借口:“我以前力气就大,只是不想干活就故意装的。”
听到这赖皮耍懒的话,桑大哥喉间一噎,又气又无奈,竟一时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