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一个疾冲,手中所持的九节软鞭从身后划过一道圆弧,缠绞而至,呼呼风声震荡得四周树叶簌簌掉落。
宇文晟仅淡睨一眼,手起、刀落。
简单利索的起势,落下却如山岳一般厚重惊人。
“刺啦”一声,月光寒水一般的剑气层层叠叠铺卷而去,将陌野狂暴的进攻,压制得节节败退,止囚于那方寸之地。
郑曲尺现在眼睛不好使,压力就直接给到耳朵。
她听到了动静,但却没有一开始被陌野逮到时,那样慌乱了。
这种莫名而来的安全感也是神了。
虽然她觉得宇文晟这个人很狗,心理还多少有些病态不正常,但比起一心致她于死地的陌野,他现在简直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她记得秋好像说过,十个陌野也打不赢一个宇文晟,所以只要宇文晟不想她死,她就死不掉。
可宇文晟这个人性情难测,万一他忽然又不想管她死活……
她记得秋说过,桑瑄青跟巨鹿国好像有什么秘密,还曾打算背叛墨家逃到巨鹿国去对吧?
她一会儿要不跟陌野说,她其实是寄几人,他会不会手下留情?
她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一个人神勇救了敌方将领,毁坏了自己重要的机械,再跑到自己面前恬不知耻地说她是寄几人,她会……砍了她吧?
看来弃暗投明这招也不好使啊。
算了,自古以来当墙头草的下场都有目共睹。
“将、将军。”她终于开腔了,但为了不被耳熟声音,她刻意粗着嗓音,像个半夜裹着风衣出没的恋态似的,谆谆善诱说:“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很仰慕于你,但我这种人怎么配?刚才的确是我毁了那笨重的大器械救了你,而我本想就这样一直默默地在背后守护你,但却不想被人发现了。”
她语气很沉重,也很羞愧。
宇文晟不愧是病态的始祖形态,完全不觉得话中有什么槽点,他始终噙着玩味的笑,听她讲着他不信的谎言。
“哦,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办到的?”
陌野持鞭垂地,也停下了继续进攻的动作。
他发出一声冷呵,倒想听听她要如何狡辩。
就这?
郑曲尺立马一副专业人士上场:“这是一种来自老手的经验,就如同你常年使用兵器,一用就知道这剑好不好,一摸就知道它是什么材质,武器品阶如何,而我也一样,这个既笨重又粗劣的机械,它内部装置的内容并不复杂,我不用拆开,光是盲猜就能结构剥析,猜准八九,余一分运气。”
运气这事不好说,但她也给自己留了试错机会,所以基本十拿九稳。
宇文晟:“你是哪国的木匠?评了几等级?”
“你听她在这胡扯乱编,我这走马千均夺,是第一次现世,她即使是一名匠师,焉能知道它的运作原理?”陌野是一万个不信她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