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黑吗?
他却觉得她比起第一天的样子,好像白了一些。
再说,谁说福县找不到一个比她更黑的人?宇文晟或许对桑瑄青的模样印象模糊,但他对桑瑄青的黑却是记忆深刻。
“肤色黑与白,对我而言并无区别。”
郑曲尺一听,也对,他看不见嘛。
不过可喜可贺的是,郑曲尺在洗脸时发现自己的脸又白了些,这说明她的黑还有救。
但高兴不过一秒,她又想到十天过后,她当“桑瑄青”时还得拿涂炭粉黑回来,所以现在的白也是白了个寂寞。
“站在院里聊什么呢,赶紧过来吃饭了。”
忙活了一歇,正端菜上桌,桑大哥却见人都在外面待着,就喊了一声。
“来啦。”
郑曲尺将背篓放回灶房,粮食跟猪肉那些先摆放好,只拿出熟食烧鸡跟酒,就着桌上炒的几样小菜跟一碗红鸡蛋,一顿不算太奢侈,但对贫苦人家也算丰盛的晚餐,就当作是为他们的新婚庆贺了。
桑大哥本不愿这么寒酸冷清的让郑曲尺出嫁,可奈何他们是外来户,在河沟村本就无亲无故。
唯有“桑瑄青”还认识一些人,但是却偏偏不能喊他们过来参加婚礼,毕竟自家妹妹嫁人,当哥哥的桑瑄青岂能不在场,为避免引起别人对桑瑄青跟郑曲尺两者之间的猜疑,最终他们决定还是算了。
一家人整整齐齐、开开心心地吃一顿,就算是结亲仪式了。
另外桑大哥还有一则阴晦心思。
这说是嫁妹,实则却与招婿无疑,他也是不想惹得人尽皆知,引来不必要的闲话口舌。
倒好了酒,桑大哥作为家中的长子长兄,自然要说上那么几句:“尺子,嫁人了,以后做事要沉着稳着,别总顾前不顾后,你要想想我们,想想你的夫婿,别凡事在做了之后才想到要商量。”
这话就是又在劝她以后就安安心心当她的郑曲尺,别老惦记着“桑瑄青”的事了。
郑曲尺听完,心就虚了。
她好像忘了告诉桑大哥她今天刚报名了石匠,她都不敢想象如果她现在说了,家中又将爆发一场如何恐怖的二次大战。
所以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讲,至于今天过后……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知道了。”
桑大哥举起酒,酝酿了一下情绪:“来,今晚是你的大喜之日,哥敬你们,祝你们白首齐眉,百年好合。”
话到最后,声音已逐渐哽咽。
郑曲尺立马举杯,笑迎:“谢谢哥。”
一旁柳风眠却没反应,郑曲尺推了推他。
宇文晟这才出声:“嗯。”
嗯是个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