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曲尺这会儿脑子跟浆糊似的。
她今天进城,就只是很单纯的想卖张虎皮挣点钱,好巧不巧撞上了风头火势的两方人,想溜,又被逮个正着,最终演变成他们拉扯争夺的卖主。
她自宇文晟出声,察觉四周陷入一阵沉默后,无奈声若蚊蝇道:“小女,只有这一张皮子……”
公输即若以为宇文晟这是故意跟他这捣乱,蓝纱下平淡的声音冷冽了几分:“宇文将军,这张大虫皮是在下先看中的。”
宇文晟微笑:“看中便是你的了吗?你可付了钱?”
完全的强盗理论,但不得不说,这还它娘的真有理。
公输即若透过薄纱的眼眸一闪,道:“倘若不是宇文将军突如其来,应当已经是银货两讫。”
“那就是还没有付钱了。”宇文晟语含遗憾。
他看向郑曲尺,只见她那颗小脑袋此时低垂到胸前,也不知道这是被吓的,还是没脸见人。
本来就够矮的了,这下团一团、揉一揉,干脆裹圆起球算了。
他唇畔虚伪的笑意深了几分,声似春江水暖:“这张大虫皮子,你卖他多少钱?”
“他说,给一锭中锭银子。”
宇文晟听后,眉心蹙起,这么一张大虫皮也不知道她费了多大功夫,冒了多大的险才猎回来的,才给十两?
北渊国的工匠魁首未免也太过小家子气了些。
“本将军给你一锭银。”
郑曲尺倏地抬起头,黑脸满是诧异:“一锭?!”
一锭银子,就是五十两?
穷了这么久,郑曲尺平时花钱都是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算,想不到有一天,她也能过上拿银子、按两来算的奢靡消费。
公输即若见郑曲尺一副见钱眼看的样子,淡淡道:“两锭白银。”
“三锭。”
“四锭。”
“……”
随着两人跟拍卖行一样,互不相让,彼此抬价,这下不仅郑曲尺激动得心在颤抖,周围人听得那也是满脑子的银两哗啦啦的在下。
同时嫉妒羡慕恨,也是他们此刻心境的真实写照。
他们咋没这么好的运气,挑了这么个时候,选了这么个地方,然后等来了这么一对不缺钱的冤大头给他们送钱致富!
“一锭金,公输即若,你要的起吗?”
在宇文晟“无所谓,他会出手”的财大气粗中,出门在外的公输即若拼财力没拼过,陷入了长久沉默。
锯子气得胸膛起伏不定,果真是个疯子,一锭金买下整个邺国的大虫皮都足够了,他为了跟他们家先生为难,当真是下作、卑鄙、无耻、阴险、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