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大哥跟柳风眠一向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一个在大厅的饭桌上摘菜,一个在院子的竹亭内站立,幺妹则蹲在花坛边有些忧愁的看着枯萎的花草。
桑大哥一直留意着门口的动静,所以一看到郑曲尺回来,就搁下手头的活,激动起身:“你这一去就一整天,吃了东西没有?还有你背了这么一大包是什么?”
郑曲尺中气十足喊了一声:“哥。”
“二姐!”
幺妹看到她,当即咧开嘴笑得傻呼呼地奔跑过来。
“幺妹。”
宇文晟也转过身来。
“去哪儿了?”
一回来就受到满屋人的迎接关怀,郑曲尺感到了一种真切的归属感,有人在等她,那么不管多晚、再累都想回家。
她开心地将麻包袋放下,再跟他们解释。
“今天是我最幸运的一天,我本来打算去林子里打猎,却没想到……”她自然不能提陌野的事情,于是话语一转,开始编起来:“就捡到了一头被人一箭射穿脑壳的大虫,旁边还有一张被人剥了皮的银狐。”
什么?!
桑大哥惊讶不已,却有些不信:“当真?”
“当然是真的。”郑曲尺信誓旦旦。
宇文晟眸光微闪,想到不久之前收到搜捕队伍传来的消息,陌野今早曾出现在河沟村的山林附近,根据他的行踪轨迹,与现场留下的血迹判断,他曾猎杀过动物裹腹。
倘若郑曲尺所言不假,那十有八九她这是捡了陌野的漏。
她说的对,她今日运气的确不错,倘若更早一些,或更晚一些,她不是死在陌野手上,也会被搜捕队伍当成巨鹿国同伙逮捕,受审讯严刑。
他盯注着她余晖下那一张小黑脸,她睫毛染渡了一层金黄色,本就浅褐色的眸子此刻盈着笑,神色欢颀而得意,神气又鲜活。
“然后呢,你的大虫跟银狐皮呢?”他温软出声。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
郑曲尺道:“我拿去卖了,卖了足足有五十两银子,然后就给你们每人买了一件大衣。”
说着,她就弯腰拆出大包,将大衣一件一件拿了出来。
而桑大哥早被“五十两”这个数字给惊傻了。
他在算,五十两等于多少个铜块?
桑大哥没动,倒是桑幺妹什么都不懂,只听到有新衣服穿兴奋地蹦跳到郑曲尺面前。
“二姐,衣、大衣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