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想通了,打算丢下一切来投奔他,替他效劳,可如今看来,这里面或许还大有文章啊。
宇文晟的队伍在躲避完一遭投火石后,部分伤者正在救援,其余则警戒着陌野队伍,但同时之前被打断的审判跟质问又继续了。
但这一次,公输兰跟桑瑄青的情况互换,见陌野因桑瑄青的缘故,暂时罢手未动,他们也被这一场争执牵动了心绪,静观对峙。
“你说,他从我处找到军事布防图,第一时间就是去找你辨认,可是营寨当中养着那么多邺国工匠,哪一个不比你这个外来者的身份更可靠、更信任,除非你与他有私,关系密切超过旁人。”
公输兰爱慕宇文晟,自然不愿自己被误会。
她当即否认:“不是,我与他只是性情相投的友人罢了,但我乃公输家出身,见识自比旁人优越,他寻我并无不妥。”
“你说的哪怕是事实,这事仍旧不妥,当他将这份偷来的军事布防图不告知任何人,包括他的同僚,不上禀将军,反倒直接交给你一介外人,哪怕察觉事态紧张,仍留下供你慢慢研明细处直至被杀,你觉得这种事合符常理吗?”
“你在胡乱猜度,我们仅当夜碰面一道研讨,但隔日他便……”
“便死了,对吗?”
公输兰一时没有张口,她不明白郑曲尺想问什么,想通过她的回答找出什么来破绽,她担心自己答错话。
郑曲尺可以确定一件事情了。
“公输兰,风青是你杀的吗?”
公输兰神色平静,道:“不是。”
“穆柯,是你杀的吗?”
“不是。”
此时公输兰全然失了之前的游刃有余的态度,她不察自己全然被郑曲尺牵着鼻子在走。
因为心虚,因为作为一个暗中布局一切的人,她一旦被人质疑,就会不自主替自己辩解,摆脱嫌疑。
但她却不想,倘若是平时的她,会对一个与她自身无关的问题,这么有问必答吗?
不会,她只会觉得对方没资格用这样的口吻来质问她,她披上温婉浅笑的皮,笑而不答,只待对方气极败坏,丑态百出。
“穆叔曾告诉我,他说我托他交给蔚垚的信,他交给了风青,然而风青却没将信送到,人便死了,我的信失踪了,但现在另一封信上,有人模仿我的信中用语,经过一番改头换面将其送到了边境巨鹿国,而这其中与关键丢信之人风青牵扯最深,又上来拿一封假的军事布防图强行想给我定罪的,便只余你一人,你说,若与你无关,与谁有关?”
郑曲尺的喉咙本就有些受伤,这一番长篇下来,只觉口腔中全是铁锈味道,声音更是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