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方才,就在方才你跪在那里……你说,报了仇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我忽然间却明白了,为何老穆,他对你会如此不同了。”
她忽地伸手,指曲如鹰爪,一把抓住了郑曲尺的手臂。
郑曲尺一惊,但基于信任穆叔的人品,也相信他娶的老婆肯定不会什么大凶大恶之辈,于是她按捺下来,没有动弹。
中年女子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你看起来也不太聪明,倘若我方才的话是在骗你的呢?也或者,你是因为心中的愧,不反抗,打算任我杀了泄愤?”
如果别人要跟她打打杀杀,郑曲尺或许没辙,但如果对方要跟她讲道理,那她就不虚火候了。
她一双大眼清澈地将对方映入眸中,有理有据地回她:“我相信你没有骗我,不是因为你的话,而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的确嗅到了一股中药的味道,若非常年伺药的人,不会连体香都是药味,另外,我不是不反抗,我自认我还没有负罪到想死的地步,而是我相信穆叔他的妻子,不是一个不分是非黑白就滥杀之人。”
中年女子被她的话说得愣了一下,然后啐道:“伶牙俐齿。”
她的手指捏在郑曲尺的脉搏上,一番诊脉后,严肃道:“你之前受过一次危及生命的重伤?”
原来是诊脉啊,吓她一跳,她虽然觉得对方应该不会杀她,可说不准对方会不由分说地揍她一顿啊。
“对。”
“这么重的伤,恢复到现在能蹦能跳的程度,你是不是用过圣级以上的丹药来治疗?”她又问。
神了,诊个脉就能知道这么多东西?
“对对,我还啃了一根百年以上的参。”
省得劳她继续猜下去了,她自爆。
“你可真命大,以参补气,吊住了命,再以圣药治愈……不过,你终究还是伤了命脉,夜里是不是偶尔会咳嗽很长一段时间,撕心裂肺?”
“嗯,有过一次,怎么了?命脉是什么?很严重吗?”她眨巴下眼睛,一副没在状况的样子。
中年女子眯起眼睛:“会,而且会越来越严重,正气衰竭,乃至肺痨,而且你不妨去问问,你这病,别人治得了还是治不了。”
她定定地看着郑曲尺,但实则她的声音却是拐飘到别处,落入其它有心人的耳中。
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救救我。”
“个小机灵鬼,你怎么知道我能救你?”
郑曲尺见她还有心情逗趣自己,立即吹捧起来:“因为姐人美心善,最重要的是,你不想救我,又何必点化我,就叫我拖啊拖啊,最终咳成肺痨,不治而亡就好了?”
虽然她的话十分顺耳,但中年女子还是纠正她:“我叫梅若泠,你可以唤我泠姨,别再喊姐了,我可不想跟老穆差一个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