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提点,我会注意的。”
一路上,两人不再有人开腔,其实只要郑曲尺不刻意搭话,润土除非必要有事,绝不会开口闲聊。
等快到营寨大门的时候,润土便提前将郑曲尺放下,由她自己先入营,而他在暗处护送。
他这么做,全然是遵照郑曲尺的意愿,她想伪装成一个普通工匠,不叫任何人怀疑她的真实来历。
因为知道身后有润土在,郑曲尺上山的这一段路途,第一次感到了放松。
有种自己不必如同惊弓之鸟,随时需要提防周围,是否有人在窥视、或偷袭、或埋伏之类,一种莫名紧绷的心悸感。
虽然一直以来,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很正常,可她早就失去了一种平常心。
她之前所经历的一切生死关卡,虽都逢凶化凶,好似都过去了,但那些伤害跟日夜惊惶的担忧、害怕、艰难求生,都不曾被遗忘。
人其实是一种容易忘痛的生物,这其实不对,忘的是脑子,可过去的每一刀都会在某些时刻,一一反映在她无意识当中的行为上。
她没有了安全感,不知道从何时起,她一旦落单,或者在僻静的环境当中,便会感到紧张、敏感起来。
而宇文晟却好像察觉到了她的这种不安,派了一个润土来,起初她对他是有些排斥,但后来她却觉得这样的人,或许相处起来会更加轻松。
因为他刻板、冷硬,就像一块不为所动的石头,他不喜欢她,也不讨厌她,她只是他的一件任务,一件必须要守护好的任务。
而正因为这样,他的存在就像一抹影子,让她没有了顾忌,可以不必提防、警惕与刻意打好交道,她只需要做她自己就行了,身后交给他。
他跟她说,看人不要用眼睛,要用心。
其实,这句话什么意思,她懂。
她也明白,宇文晟对她是用心了。
但正因如此,她耙了耙头发,心情烦躁得很。
她这人识实又有自知之明,她不想拿自己的未来去赌宇文晟的真心,因为……他太危险了。
她很多时候都摸不透他的内心,而他的身份与她也是天渊之别,高不可攀了,她不是胆小,而是真的输不起啊。
更重要的是,比起男人,还是钱更靠谱些。
他对她的好,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想法,她记着,将来都会尽力还给他的。
她感情匮乏,只想守护好家人,然后等赚到钱了,她绝不吝啬,她答应过要养他,她就会给他很多很多的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