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是被锁住的,铁制的沉重镣铐也不是靠掰或者扯能够断开,哪怕再厉害的武功高人,也得借助一些锋利的铁器才能砍断,可在地牢之中,并不存在这样的器具,而他们在进地牢之前,也是经过严苛的搜身程序,不存在夹带私货。
再者,想要打开这么多人的手脚镣铐,自是需要充足的时间,但凡地牢内丢了件利器,总不至于这么长时间都无人察觉吧。
“一起去地牢看看。”
郑曲尺也有些想不通这一点。
下到了地牢,如今地牢已经是人去楼空,里面还余一股不好闻的气息,有霉味、汗臭、血腥与各种排泄物的综合性气味,令人敬而远之。
而郑曲尺脸上并无异样,她举着油灯在牢门前观察。
她先是查看了一下牢门的锁,粗铁链子将两道开扇门捆缠在一块儿,再扣上锁。
这是一种常见的锁,它由一个锁头和一个金属环组成,将金属环套在门把手上,然后将锁头插入环内,扭动锁芯,就能够打开锁了。
拉环锁结构简单,容易操作,当然,若是懂这种锁的构造原理的人,开启也很简单,不必依仗钥器。
她将锁头拿起来,用火光对照着仔细看了看锁芯内部,一下就明白了。
王泽邦跟蔚垚在旁边安静地等待着,他们见夫人好像摸着了门道,这才围上前。
郑曲尺道:“这锁芯没坏,外边儿也没有被暴力打拆的痕迹,但是边沿处有过度摩擦过的痕迹,就跟找了一把不配的钥匙,在不断地反复磨合找其窍门,我猜,他们之中肯定有一个人是盗窃的行家,果然早有预谋啊。”
“夫人还懂这个?”蔚垚他们听得惊奇。
“干咱们这一行的人,跟轮、舆、弓、庐、匠、车、梓都有关系,铁工、石工、泥工等等也有关联,多少懂些不奇怪。”郑曲尺如是说着。
她终于搞懂了兴安他们这群人是靠什么来摆脱束缚后,便与王泽邦跟蔚垚他们俩分头行事,他们去其它牢房看看情况,而她独自一人走到了之前关押兴安的牢房。
她内心总有一种奇怪的感应,就好像知道他会给她留下些什么东西。
他每天都以一个问题来引她过来,而今天……
她在牢房里巡视,然后脚上好像踩到了一样硬硬的东西,郑曲尺低下头。
刨开稻草捡起来一看,竟是一锭银子?
真的假的,还有这好事?
她将银子放在手心里,指腹轻轻摩挲着银子表面的粗糙纹路,她将灯光再凑近一些,然后在银子上看到了一个奇特的符号,还有两个小字“回见”。
她怔愣了片刻,然后将银子紧紧地攥入手心。
“夫人,找到什么了吗?”从另一边王泽邦跟蔚垚也相继赶了过来。
郑曲尺摇了摇头:“回去吧。”
——
当晚,郑曲尺披了一件暗纹水蓝色斗篷,独自一人来到了水牢前。
这座水牢,自修建至今,只关押过一个人——秋。
“夫人,止步。”
附近的守卫从暗处站了出来,阻拦住了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