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曲尺了然:“那你便去叫人过来吧。”
北堂牧眼中遽闪过一丝异色,他忙不迭道:“是,这就去。”
郑曲尺并没有等多久,便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一摇一晃走了过来,他脚下显得有些急切,且面露讨好的笑意,一走近便双手抱拳下揖:“南桂见过将军夫人。”
郑曲尺一看对方这作派,就知道来了一只笑面虎。
对付这类人,你就不能跟他客套婉转,要不然他能比谁都油滑难抓。
“我是来替世子殿下查看一下军器库状况,便麻烦左尚方开一门吧。”
“这、这都是卑职们亲自监督所管辖的事,自然不能有问题,世子殿下怎么突然会让将军夫人过来这一趟呢?”他嘴角的笑意有些僵了。
郑曲尺面色冷淡,完全不打算遵循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惯例,直接拿出杀手锏道:“这是三军金印,不知左尚方可认得?”
南桂定睛一看,当即惊出一身冷汗,赶忙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他挤出一丝笑道:“认得认得,卑职这就开、这就开。”
开就开吧,料她这样一个小女子也看不懂兵器的好劣,左尚方阴狠狠地暗忖,他本不觉得会出问题,是以并没有提前做掩饰,但不幸中的万幸,来的并非什么专业之人。
北堂牧瞥了一眼南桂,他与南桂共处这么长时间,自然了解他如今的想法,他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南桂,只怕最后的结果,不会如你所愿了。
郑曲尺进入其中一间库房,门一打开,一排排高大延伸几十米的木架上,摆满了粗细、长短的铁镞,亦有部分摆在最后的铜镞,多呈四棱形,尖锋,比较古老原始。
她将其拎起掂了一下重量,又将它们相互敲击一声,听其脆鸣之声。
她看完一圈,没有发表什么言论,只道:“下一个库房。”
南桂见此,乐呵呵地应声,继续带路,他们又转到另一间库房内。
这是一间刀剑库房,一开门便有一股空气不流通的沉闷感,她问道:“你们日常是如何兵器的检修和保养?”
南桂额角一跳,敷衍道:“这、这是右尚方之职,本令倒是没怎么过问,怎么了?”
“身为左尚方,连军器的储存与保养你都不懂?比如箭矢、弩箭要储存在干燥通风的地方,铁器需定期检查其锈蚀程度与润油,你看这把兵器,应该是派放外出行动后,破损收回来的吧,可它现在都破损锈蚀成这样了,为何还填充于军库,没有进行修补或者报损呢?”
她的一番话震耳欲聋,南桂一时语滞,库房内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