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星洲起身亦去换了一身辗新干爽的衣袍,利落悠扬,束上腰封后,又坐回床畔:“那是因为她比所有人都较真,她不做便罢,下定决心后,便不会瞻前顾后,而是心无旁骛。”
“但有些人即使想要做好,也是有心无力。”军医垂臂立于一旁。
“她自然不是有些人。”
军医听世子殿下如此理所当然的口吻,一时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那……王飞尘他们有什么事啊?”
不跟他聊私事了,容易误伤单身狗,还是聊公事吧,心态平和些。
元星洲一时没回,而是先替郑曲尺细致的整理过凌乱贴额的鬓发,才吐出两字:“报仇。”
啥?
报仇?
军医一时没找着“报仇”的前因后果。
元星洲转眸看向他,轻轻地笑了,两眼却仿佛两个深邃的黑洞,吞噬着一切光明。
“巨鹿军将本帅的副官伤成这般,他们以为此事能随便善了?”
军医恍然大悟,但同时也心惊不已:“他们、他们是去了巨鹿营地?”
可统帅这分明是派遣在前,郑副官重伤在后吧。
说起来,报仇应当是后一说,那前一说……便是殿下独自一人赶回救人,而其它人则直接趁此机会,捣了巨鹿老巢,让巨鹿军失去营地与囤存的生活物资,可想而知,接下来他们的日子该有多难过。
军医在心底假模假样同情了巨鹿军一秒后,便兴奋道:“如今宏胜国大败,南陈国统帅被俘虏,巨鹿国败走,兵力折损大半,输也是迟早的事情,剩下西泽国与北渊国,如今两国交手,无论谁胜谁负,必有一场恶战,局势上,于我邺有利。”
元星洲却不这么想:“最后留下来的,才是会食人的恶虎。”
“咱们也不是不能一战啊?”
“南陈国统帅被俘虏了,可他的苍玄令呢?”元星洲忽然问道。
军医一愣:“没听说在他身上搜到……”他反应过来了:“难道,他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巨鹿国了?”
“他本是投诚之败将,自然要奉上些有价值的东西才能打动巨鹿国,眼下本殿手上两块苍玄令,巨鹿国两块,西泽与北渊,胜者亦将有两块,三方对垒,只需要任意得到其中一国的两块苍玄令,胜负自然就可以分出来了。”
“可、可剩下那一国不争不夺吗?”军医不解。
“六国试兵,说到底也就只是一场试练罢了,说重要也重要,这是于摇摇欲坠的邺国而言,试图抓紧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说不重要亦不重要,难道就因为这一场试兵,他们输了,七国的国力与战事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