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星洲说过,巨鹿国那边再不要脸,殿前夸下的海口、立下的赌约,也是没办法反悔的,更何况这一次六国试兵,巨鹿输给了样样不如他们的邺国,倘若再传出他们言而无信,反口无耻之事,巨鹿国便当真是颜面无存了。
于是,她不再迟疑,先是大声喊了一声“付荣”,然后快步走了过去。
当付荣看到郑曲尺的那一瞬间,人就呆住了。
夕阳之下,身穿当朝三品官服的少女,披着晚霞的万丈光芒,面容严厉凝重而来。
“将、将军夫人?”
付荣此时的表情估计不太好,他见她步步逼近,甚至不由得退后一步,紧接着欲盖弥彰的先一步道:“我、我才刚回来。”
然而郑曲尺懒得计较他身上的疑点,她指着那口棺材问道:“这是我夫君的棺材吗?”
巨鹿军一开始还没有将郑曲尺认出,因为她如今一身男装官服,看起来步伐凌厉,神情冷穆,倒一时没将她与郑曲尺联想起来,但她一张口,他们就瞪大了眼睛——霍!原来是她,放了一沼泽地的水蛇来咬他们的女魔头!
“按照约定,邺国宇文上将军的尸首已然送返归你们,任务完成,就此别过。”
巨鹿国的领队二话不说,带着他的士兵就告辞离去,就好像他们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似的。
眼见巨鹿国的人已经点破了,付荣只能回道:“……是将军。”
郑曲尺又问:“你们要将他的遗体拉到哪里去?”
付荣卡壳:“这……”
一旁的太监总管李刚连忙接过话来:“自然是入土为安,殿下说了,会为宇文上将军安排亲王葬制之下的最高丧礼,举国痛哀,以示对上将军的沉痛之情。”
“你们都安排到了这一步了,可为什么却没有人通知我这个遗孀一声呢?”郑曲尺冷晒一声。
付荣心有些慌,他结结巴巴还是没憋出个屁来,倒是李刚沉静以对,他道:“殿下只是担心夫人忧伤劳累,便打算由宫中代劳……”
他话语未完,便被郑曲尺打断:“他是我的夫君,他的丧葬仪式自然该由我来办,此乃天经地义,你们将棺木给我送到……”她一时竟不知道该送到哪里去,最终她还是有了决断:“送到上将军府去。”
李刚与付荣飞速对视一眼,为难迟疑道:“这……”
“这什么?难道我想带我夫君的遗体回府,这也不可以吗?”
郑曲尺或许不是一个天生威严之人,但一旦她摆起架子,亦自有一股气势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