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曲尺:“……”叫你添人,你倒是好心,直接找了一堆人下阴间去陪她那个死鬼老公,她忽然觉得这盛京的上空,阴气森森,明日说不准宾客们都会忙得无暇分身。
“死于诏狱之下的重罪犯,是不允私设灵堂,行祭奠、吊唁之丧礼,你不必担心明日府中冷清。”元星洲似笑非笑睨了她一眼。
将笔与名单交还于常越,他也识趣,见世子殿下与夫人有要事商谈,完事后便先行退下。
郑曲尺被他看穿了心思,也没辩解什么,她眉毛压眼,显得心事重重:“明日宇文家的人肯定会来闹事,臣妇想请殿下帮我一个忙。”
宇文晟道:“说说看。”
“将臣妇与宇文晟被先王压下的婚契允以批准,递交户部存于籍档,令我与他成为名正言顺的一对夫妻。”她正色道。
郑曲尺说完这一番话后,便视线一瞬不瞬盯着元星洲,不想错漏掉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她心想,倘若元星洲真心爱慕于她,按理来说,定然是不会轻易应下这事,甚至他还会惊异她与宇文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却无事实婚姻。
但倘若他应下了……这事就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元星洲闻言神色一怔,然后他喉结微动,似意外道:“你要与他成功真正的夫妻?”
“是。”郑曲尺一口应下。
“哪怕他已经死了?”
“是。”
“你是心甘情愿的?”
他反复的询问她的决心,而她亦不厌其烦的反复应:“是。”
终于,元星洲从她的态度看出了她的坚决,虽明知这里面有她试探赌气的意味在,但对于一个早被迷惑了心智的人,他如何能够抵御得了树上诱惑的禁果呢。
元星洲猩红的唇瓣弯起,瞳孔因为愉悦的色彩而微微扩大,他薄唇轻启:“孤允你。”
他答应了。
郑曲尺的心却蓦地紧了一下。
像是全身的血液一下全都冲击入心脏,她缓缓放缓呼吸,吐纳期间,没人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心理建设,复杂起伏。
缄默了片刻,她眨巴了一下浓密的睫毛,眼底恢复了正常神彩,她先是致谢一番,再道:“夜深了,殿下是打算回宫,还是将就着在上将军府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