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冉荣庭万念俱灰,心中明白,他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如愿了。
最后无法,他只能靠着还算不错的家境去谋公职,他公考过了,乡试殿试通通过了,仕途上也一帆风顺,最后一步一步混到了现在的官位……
当官这一途,他跟无师自通似的,一路绿灯,可他内心却始终遗憾自己的天赋技能点错了地方,没有让他完成心中所愿,当一个厉害的手艺人。
从此以后他的遗憾变成了一种执念,他特别羡慕跟喜爱那些拥有极高匠术天赋之人,他希望这些人能够代替自己,在邺国闯出一番成就,只可惜这类人太少太少了,邺国工匠,始终原地踏步,甚至倒退,成为七国笑柄。
所以当他看到这世上真有年少天赋绝佳之人,且她志向远大,勇敢挑战,最后将停滞的邺国工业给带动了起来,形成一种天工破局之势。
为此,他有多欣喜,多期待,无人知晓,而她存在的意义又岂是这些愚昧之人能够理解得了的?
他有信心,将来的某一天,她绝对会成为邺国匠人心目中向往跟学习的至高目标,她也将成为邺国不可或缺的伟大之人!
至于男女,哼,一个将成为史书上永垂不朽之名的人,岂能以男女这等庸俗想法来界定她的价值。
有人反驳:“就算她在霁春匠工会上表现优异,可又不是她一个人办到的,你怎么能将所有功劳都说成是她一个人的呢?”
“没有她,邺国根本就不会有这一次的邀约,你们怕不是忘了,咱们邺国有多少年没被霁春匠工会邀请前去参赛了吧?前几十年,倒是还有,可有谁成功拿下了翘楚?连初赛入围者,都寥寥无几吧。”户部尚书嘲弄一笑。
讥讽完那人后,他觉得还不够,又道:“这一次六国试兵,谁都知道其它五国是如何羞辱我国的,可有谁胆敢站出来与其抗争?我不敢,你们不敢,唯有世子殿下与郑大人当仁不让,舍身忘死,才为我等争取到如今这种平衡局面。”
“你们难道就没想过,假如这一次邺国在第一场就输了,在世人眼里,邺国便会如同那手无寸铁的稚儿,任人欺辱宰割。这么多年以来,我们面对其它几国卑躬屈膝的日子还没有过够吗?”
宇文桂这时开口了:“她有功便赏,但她封官老朽实不敢认同,自古以来,三纲五常,礼教伦理,乃我等先辈至今遵循的教化,若天下女子都如她这般,往后邺国岂不乱套了?”
户部尚书却一字一句清晰道:“倘若邺国女子都能如郑大人这般有能、有才、有智、有勇、有谋、有仁、有义,那本官倒是替邺国庆幸了。”
郑曲尺都禁不住以一种全新的目光看向户部尚书了。
这口才、这巧辩之词,完全甩了宇文家的人几条街啊。